離開這個十年後房價直逼兩萬,此刻卻連路都沒有的大工地,王仝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來到一處公交站台。隨意上了一輛往學校方向去的公交,坐在座椅上向外望去,看著周邊破舊的建築,一時間百感交集。
正發呆時兜裏的手機響了,掏出來看是一個叫傅小微名字,王仝一瞬間想起好多事。記憶的閘門陡然打開,往事滔滔泄落。
傅小微的爺爺跟王仝的爺爺是姑表兄弟,到底出沒出五服他也有些算不清,不過那些年兩家一直都有走動,關係尚可。
當初王仝來濱城報道上大學,傅小微的爸爸請王仝父子倆吃飯,之後也常常叫王仝去家裏。
傅小微小王仝四歲,在濱州區上高中,卻是個不安分的主,打架逃學是經常事,以致常常被叫家長。
王仝最初隻當她是個一表三千裏遠房表妹,可後覺得表妹的“小名”應該叫綠茶。07年冬天的一次假期,王仝照例去傅家吃飯,第二天小微嚷著要去王仝學校參觀。
兩人乘公交車到王仝學校,隨意走了一圈後小微說要回去,兩人又乘車回返。07年的濱城大多數的公交車都是超期服役,又老又破。
兩人上車後隻在後門旁找到兩個座位,並排坐下後冷的要死。王仝便把羽絨服脫下來,蓋在傅小微膝蓋上。就這樣走了一段,傅小微扯過王仝的手,把它夾在兩腿間,靠近膝蓋的位置。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中有句台詞說,“成長最殘酷的部分就是:女孩永遠比同齡的男孩成熟,女孩的成熟,沒有一個男孩招架得住。”
傅小微縱然比同齡的男孩成熟,可她畢竟小王仝四歲,這其中的暗示王仝其實是明白的,可他當時卻在糾結兩人到底出沒出五服。
兩人的爺爺是姑表兄弟,兩人的太爺、太奶是親生兄妹。王仝就這麼心糾結,手顫抖的坐了一路,直到下車也不敢往深處探索。
再後來08年夏天,也就是即將到來的幾個月後,傅小微向王仝表白,兩人精神戀愛半個月後,他實在受不了這種“亂那啥”的感覺提了分手。再後來畢業去了南方,12年回濱城,直到重生前也是餘生未見。
“哥,你幹啥呢,怎麼打你電話這麼久都沒人接啊?”小微在電話那頭嗔怪道。
“哦,剛才沒聽到!”
“你今天有沒有事啊,沒事過來唄,我想吃烤串!”小微的聲音很好聽,甜甜膩膩的。
王仝卻是一瞬間失神,險些淚奔。“沒事,我,我這就過去!”
掛斷電話後的他還有些恍惚,其實在大學三年以及畢業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最喜歡的都是一個名叫戴小嬋的夏州女孩。
表妹這段情愫連插曲都算不上,可結合相親時被各種鄙視的經曆看,還是有女孩不看房子、車子,單純喜歡他這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