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不願意?”
“不,沒有。”
“那好,就這麼定了吧。”
“..哦。”
遲鈍了一秒後涼月歡喜起來,終於不用那麼無聊了!在現代的時候,她沒事的時候總喜歡跟戀和妹妹去逛街的,可是...想起這個來,心情又不覺有些黯然,妹妹在一年前失蹤,而現在,連花戀也不在她身邊了。
司馬吟軒看著涼月的表情由雀躍到黯然傷神,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悲傷的事,他想安慰她,可動了動嘴唇,才發現,他根本無從開口,他完全不了解她的過往。站了站,隨即轉身默默離去。
他信步走到一間屋子前,推開門,這是一間布置簡單的女子臥房,屋裏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怕是很久沒打掃了。司馬吟軒皺了皺眉在門口停留了片刻,終於還是走了進去。屋裏渾濁的空氣讓他感到窒息。都沒變啊,他感歎著,衣袖抬起,指尖輕輕地從一麵銅鏡上滑過,在滿是塵埃的模糊鏡麵上留下一抹清晰的痕跡。司馬吟軒的眼神有瞬間的迷蒙,刹時又恢複了清亮。他拭掉手上的灰跡,轉身決絕般地走出屋子,關上門。看來要加把鎖了呢!他想著。
回到庭院中時,又看不見了涼月的身影。司馬吟軒回到書房,發現桌上多了一件東西。走近了看,原來是一個精巧的錦盒,打開了來,隻見裏麵放著一隻蝴蝶,卻是不會飛也不會動。盒子下還壓著一張小紙條,上麵從左往右歪歪扭扭地寫著:“謝謝你讓我出府哦~你真是個大好人!~~”司馬吟軒不覺啞然失笑,這丫頭,字寫得真爛還不說,居然連書寫順序都不知道!還是找個時候教教她她吧,他的嘴角又彎了起來。
接著將錦盒蓋上,放在書架的空格裏。
涼月卻完全不知這些,此時她正在自己的房裏。這是司馬吟軒為她準備的,就在他臥房的隔壁。涼月拿下了麵紗,換下了身上的素裙,坐在梳妝台(姑且這樣說吧)前,望著鏡中的麗人,她本來也是換上了府中仆婢的服飾的,可她162cm的身高在這裏也算得是高挑了,卻又偏偏生得極細極窄仿若盈盈一握的腰身和瘦削的美人肩,那些衣服穿在她身上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若合著她的纖細,則顯得短了,但若要合著她的身高,衣飾又顯得寬大,拖拖遝遝的,仆婢的著裝本就要求簡潔幹練,這樣一來,倒沒有了適合她穿的衣服,所以目前她還穿著來時的衣物。涼月站起身,她內裏穿著一件繡著櫻花的粉色無袖抹胸式曳地長裙,腰間纏著粉紅色的腰帶,腰側係著一小小的中國結,下掛著一個圓圓的白色的偽玉佩和長長的穗,外罩著一件白色廣袖的薄紗長衣,,腰間鬆鬆地結了個蝴蝶結,更襯得她林黛玉式的弱不禁風、我見猶憐,這哪是一個丫鬟的樣,分明是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官家小姐!
涼月走出房間,庭院中一個人也沒有。她不禁奇怪,偌大的一個水雲間(她所在的庭院),難道隻有她一個丫鬟嗎?說起來,這幾天來,除了司馬吟軒外,還真沒見過別的人,而且她也一步都未曾踏出水雲間。真想看看清越王府的全貌啊,不如溜出去玩會兒吧?涼月想著。
她並不知道出去的路,於是她延著一條曲折的石板小徑走著,這是一條她從未走過的路,但很幸運地走到了一個拱門前,門外連接著清風閣的是一條長廊,從拱門向外望去,她還看到了蕩漾的水麵,原來長廊是建在湖麵上的。
她踏出拱門,像初離巢的幼鳥般,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好奇。
長廊上依然安靜,在長廊的另一頭,可以看到三兩個丫鬟。湖麵雖算不得太大,但長廊修得蜿蜒縈回,且有數條分支,通往湖中各處的亭台樓榭,要走到對岸也需得一些時間。好在涼月也並不急著過去,悠哉遊哉地隨意走著,不覺到了一處涼亭前,它比長廊要高,她拾階而上,進入亭中。涼亭四麵設有鏤空的欄杆,四個柱子上有簾勾掛著白色紗帳,中間是石桌石凳,涼月雙手搭在欄杆上,憑欄而立,目光望向水雲間。
她這才知道了"水雲間"之所以叫"水雲間"的原因。一眼望去,這片湖並不如涼月先前所想的僅僅是一個圓形的平麵,而是如同古時候的護城河一般,環繞著水雲間。水雲間被這片湖與其他宛院隔離了開來,遠遠看去,倒似乎真的存在與水天之間,與世隔絕。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涼月無意識地念出口,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但接著又笑話起自己來,存在於這樣的權勢之家,更可能的是用於金屋藏嬌吧?於是自嘲地笑了笑,走出涼亭,抬頭看看天,太陽已經快升至頭頂了,要到晌午了,便朝著水雲間往回走,對麵一襲月白長衫的人在看到她向水雲間走去時足尖一點,消失在晴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