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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梟像噩夢剛醒一樣睜開雙眼,不過陽光過於強烈,他很快就閉上了眼睛。他的頭很痛,什麼也想不到,什麼也不想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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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恢複工作了之後我漸漸開始理解現狀,我現在正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嘴巴張得很大,口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趕緊擺正身子,用胳膊將口水擦幹淨。可能是因為神經才剛剛恢複的原因吧,我才注意到我是有多麼渴求氧氣,我拚命地呼吸著,耳鳴聲依舊沒有停止。
我拍了拍耳朵,試圖讓它恢複能力。冷靜下來之後我聽見了門口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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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哪位?”我本來想站起來開門,但是我的腿實在不聽我的使喚,所以隻能開口問話。
張嘴出聲的那一刻我愣住了,我的聲音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成熟,已經接近我曾經的聲音了。
我向手心吹著氣,欲圖將汗水吹幹。
“我是你家樓上的,剛才聽你喊得厲害,沒出啥事吧?”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啊,沒事,我做噩夢了,不好意思啊。”
“……”他沉默了,像是在考慮著什麼,不過之後我還是聽見了他離開的腳步聲。“好好休息啊,別太累了。”隻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好,我知道了,謝謝!”我用盡全身力氣喊著,可是發出的聲音並不是很大。
這種感覺無論試幾次都適應不了啊……
“……好熱!”剛才一直沒有注意到,現在陽光十分強烈,溫度也很高,我隻穿了一件灰色的半截袖和短褲,但即使這樣也沒法讓周圍的熱空氣變得涼爽。
我想要確認時間,於是我試著讓腳著地,但是我失敗了,接觸地麵的那一刻我便摔倒了,更不幸的是我還壓到了什麼很硬的東西。
“疼疼疼……”我一邊呻吟著,一邊從身子下麵拿出了那個東西。
這個東西我眼熟極了。
那塊懷表。
我看一眼上麵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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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8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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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和我跳躍之前看到的數字一樣啊。這本來是很值得關注的事情,但現在卻沒法讓我提起興趣,我現在隻想到水池旁邊擰開水龍頭,衝洗掉我渾身的汗,順便再喝上幾口,把我嘴裏的酸臭味全部衝走。
我踉踉蹌蹌地尋找著廁所。這真的是我家嗎?怎麼感覺格局跟之前不太一樣呢。
對了,這是我十七歲時住的家。
不過現在也沒心情懷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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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光著上身從廁所裏走了出來,身上和頭上全都是水,不過這種清涼的感覺讓我很舒服。
現在的我在水池前已經不需要站在凳子上了。我露出牙齒笑著,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真的越來越像我熟悉的那個仲梟了。
我走進我熟悉的那個屋子,窗戶開著,窗外蟲鳴聲不斷,像是在向人類宣告它們的主場已經到來。屋子在背陰處,天上的雲時不時會向屋子裏送來一陣清涼的風,吹得牆外的草叢沙沙作響,吹得挺立在草坪上的蒲公英漫天飛舞。我靜靜地感受著,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我無關。
我回過神來,將懷念和享受先放置一邊,看向了正躺在床上的手機。
一款晶藍色的觸屏手機,是一部我沒有見過的手機。我不由地開始疑惑,思考之時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如果我真的改變了過去,那我跳過的這段時間又是誰替我度過的呢?
試著想了一會,不過手頭上的線索實在太少了,根本無從下手。但我並沒有慌張,現在隻需要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就好。
剛拿起手機,它的屏幕就亮了起來,上麵顯示著來電的界麵,緊接著,手機跟著振動了起來。我盯著上麵的名字。
奈熒。
我笑了起來,笑得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不過說起來我真的是得逞了。不過得逞的不是惡作劇,而是改變了的過去。
我將手指在屏幕上向右滑動,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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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梟?”
電話對麵是很平靜而令我懷念的聲音,隻不過它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迷人,更加成熟。
“……”我一時哽咽住了。我自己都很驚訝我居然是個這麼情感化的人。我等待氣息平穩之後回答說。
“是我。”
“我應該告訴過你上午九點在我家門口集合的吧,遲到可不是你的風格。”她的語氣有點像是在訓斥我,不過更多的還是像在鬧別扭。我將手機從耳邊拿開,看了一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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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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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超過十分鍾了!?
“啊,不好意思!我現在就去!”我想立刻跑到客廳,不過頭暈的感覺還在而且我的腿還不太聽使喚,所以也隻能一瘸一拐地小跑到客廳,拿起扔在沙發上的長褲。
“記得拿行李。”對方像是要掛掉電話一樣對我囑咐了一句。
“行李?”我詫異地問道,“為什麼要拿行李?”
奈熒沉默了一小會,然後對我不耐煩地說道。
“你是穿越來的嗎?”
巧了,我還真是。
“不是說好了……”奈熒剛想解釋的時候,她的手機就被誰搶了過去,然後那個人對著我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