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止如此吧……”黃柳想了想，“關於千魔功書中記載很少，也未聽師父提起過，依我所想所謂千魔功極可能斷千人之魂收為幾用，那些聚集真元的殘破靈魂散於練者周圍，來人不可近其身而被殺之，以此循環。那麼功力深淺全仗所收靈魂的多少……”
黃芙眼中憤恨之火灼燒，“也就是說師父的魂魄死後還被那人利用，不得安息？”
“阿姐……”
“我沒事……我怎麼能有事？”黃芙灌了杯茶壓住心中的怒火，“沒有讓師父死後得以解脫，我絕不可能有事。”
黃柳表麵不動聲色，眼中卻滿是擔憂，“唯今之計，我們隻有等……雖然若他自此隱退江湖，我們也無從查起，可是我猜測不止不會如此，反而很快便會有音訊傳來。”
第二日一早便驗證了黃柳的話，從外麵回來的長平風風火火的衝進黃芙房間，“大掌櫃的，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什麼事這麼火急火燎的？”黃芙端起茶杯略微吹涼。
“剛剛碰到縣衙的衙差，說是城南出現一具屍體，也被弄得七零八落……”
長平話到一半，黃芙便丟下茶杯衝了出去，隻留下一句話：“飛鴿阿柳，千魔功來曆以後再查，先去縣衙。”
“也不知道是誰火急火燎的……”看著桌上地上的水跡，長平咕噥著收拾起來。
黃芙趕到時屍體已經被縣衙帶回去給仵作查驗，她看到親自到案發地點的縣令趙青雲，“趙大人，怎麼竟是您親自前來？”
“芙大掌櫃？”趙青雲這才注意到她，說話間臉上已是愁雲慘淡，“大掌櫃的有所不知，這次死的是路經江寧縣的毒娘子，在我的地界上發生江湖爭鬥，真不知本官是出了什麼黴頭！”
“毒娘子，塞北毒君的妻子？”黃芙驚訝的問道。
趙青雲懊喪的答應著：“不就是她？”
黃芙麵上沒有什麼變化，攔住要走的趙青雲，“趙大人，不知可否讓在下跟著去看看毒娘子的屍身？”
“當然可以。”趙青雲不止沒有反對，反而很高興的答應了，“你是柳姑娘的姐姐，也就是自己人了，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走吧！”
回到縣衙，黃柳已經等候在內堂，趙青雲看到她立刻眉眼俱笑，“柳姑娘，你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好派人用轎子接你過來呀！”
“趙大人太客氣了，是我和阿姐叨擾了！”黃柳淡淡笑著，趙青雲看得呆愣愣的盯著她。
眼見如此，黃芙趕忙上前，“大人，不知那屍身現在何處？”
“哦……”趙青雲這才回神，立刻正色說道：“在義莊呢，我這就派人帶你去。”
幾人出了門，趙青雲還在癡癡望著，直到手下人來報，他才意猶未盡的回到衙內，邊走邊說道：“真是個絕世美人呀！”
由於有縣令大人口親自批準，義莊裏的人很快都出去了。黃柳看著台上殘破的屍身，向著黃芙點了點頭，“手法相同，一定是千魔功所殺。”
“塞北毒君可是北毒一派的盟主，毒娘子既是他的妻子，同時也是北毒的重要人物。如今她被千魔功所殺，一定不是偶然，難道千魔功在此出現是為了等候殺害毒娘子？”黃芙推測道。
黃柳歎了口氣，“現在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我找過佘先生，據他所說千魔功應當就是如我先前所講那般的魔功，如今我們知道的此人就已經殺了師父和毒娘子兩大絕世高手之魂為己用，隻怕江湖中已少有敵手……”
“北毒一派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亦不是泛泛之類，此番毒娘子被殺，他們必然全力追殺此人，我們與其聯手，應當還有些勝算的！”黃芙安慰著。
“阿姐，別忘了你師承南毒，七步殺死後南毒一派雖各奔東西，但是南毒盟主令牌在你手中，就是說你可是他們最大的敵人……”黃柳說到這擔憂不已，“我現在擔心的是，這件事根本就是個陰謀，就是為了讓北毒找到這裏，好讓阿姐你引火上身！”
黃芙聽後不禁打了一個激靈，她勉強控製住自己的忐忑，拍了拍黃柳的肩膀，“傻丫頭，你未免想得太多了，這個懂得千魔功的人並不知道我們是誰，又怎麼會想到這等陰險的計謀？”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黃柳搖了搖頭繼續查驗屍體，感覺到黃芙的不自在，便笑著說道：“阿姐，不然你就先去外麵待會兒。”
“反正我也幫不上你的忙，還是先出去好了！”說著黃芙頭也不回迅速走了出去，哪怕在陽光下還是能感覺到雞皮疙瘩一個個的蹦起來。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黃芙便聽到裏麵的喊聲，她興奮的走進去，“阿柳，可是有什麼發現？”
“阿姐，你聞聞死者的衣服上可有什麼味道？”
剛進來黃柳便迎麵舉起一塊碎布，黃芙一驚一個飛身閃到一旁，“你幹什麼，阿柳？這能有什麼味道，屍體都這樣了，還不就是血腥味兒？”
“阿姐……”
“知道你不會那麼有興致，拿這種事開玩笑……”黃芙一臉無奈的走了過來，閉著眼睛不去看屍體恐怖的樣子，突然一吸鼻子，驚訝的張開眼睛，“似乎……有一股子香氣夾雜在血腥味下……”
“阿姐果然是研毒之人，這也能聞出來……”黃柳淡笑著，“那阿姐能否聞出這是什麼味道？”
黃芙略微凝眉，“南毒一向以草藥研毒，所以有時會帶有香氣，不過絕非這種。而北毒據我所知，大都是先從毒蛇蠍子一類中提取，然後再行研製，也不可能會有香氣……”
“撲哧……”那旁的黃柳聽了不禁笑出來，“阿姐，你想得太複雜了，這種香氣其實你常常碰到，不就是春滿樓中姑娘所用胭脂的味道？”
黃芙恍然大悟，“對，正是。不過胭脂這種東西很常見，豈不是無從下手？”
“阿姐，雖然毒理方麵你幾乎堪為之最，隻不過有一種毒你卻不曾研究過……”
聽黃柳一說，黃芙猛然想起，“你是說媚毒？”
“沒錯，這種毒涉及男女之事，所以你一直羞於鑽研，這就難怪你聞不出香氣當中暗含著依蘭香的味道。”
看著黃柳將屍體放好，蓋上白布，她追問道：“你的意思是春滿樓姑娘所用胭脂當中混有依蘭香？”
“依蘭香有催情的作用，女子用來招攬客人，也不奇怪。”黃柳說著摘下手上的布套，“不過江寧縣內倒真的隻有春滿樓這一家有這種胭脂，雖然不確定到那裏的是毒娘子還是那個身懷千魔功的人，總之還算是一條線索。”
回到閑來樓中，趁著黃柳去洗澡的空隙，黃芙攔住忙前忙後的長平，“易紫有沒有來過？”
“沒有沒有……”說著將手中的菜端給旁邊桌上的客人，“客官，您的菜，慢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