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遭人設計(3 / 3)

數百招過去,趙絕衍明顯占了上風,但是他卻已經厭倦了這種打鬥,他掃視一眼在一旁的黃芙,邪惡的笑了一下,直奔著黃芙而去。伊軒逸果然措手不及,眼見著他將要到達,隻好全力施展輕功,不想正中趙絕衍下懷,趁這個空擋,趙絕衍對準他全力發出一掌,伊軒逸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

“不要……”隻聽得黃芙大叫一聲,伊軒逸便感覺臉上被噴到的溫熱的液體。

伊軒逸震驚的睜開眼睛,便看到蔚娘口吐鮮血的倒在地上,他顫抖的抱起她,“蔚娘,蔚娘……你怎麼這麼傻呀?”

“事到如今我終於可以去找明日了,卻……卻發現我的心裏竟然全部都是你……哈哈,咳咳,老天真是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蔚娘嘴裏不住的流出血跡,語帶悲涼的說道。

黃芙這時也顧不得其他,連忙過來為她把著脈,盡管不精通醫術,卻還是能輕易診出這一掌有多重。伊軒逸看著她緊張的問道:“蔚娘……如何?”

“心脈震裂,五髒俱損……”

伊軒逸看著氣息漸弱的蔚娘,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淚水,“你已經為了明日耗盡了前半生的一切,如今更為我賠上了性命,這一份深情讓我們兄弟二人如何償還?”

“從來愛一人,未覺陷兩難,三生石上刻,輾轉四段情……”蔚娘癡癡的望著天邊,呢喃過後便再無生氣。

看著痛苦不已的伊軒逸,趙絕衍幾次抬起手準備下手,都覺得力不從心,似乎功力不受自己控製。黃芙眼含淚水轉向他,“不用費力嚐試了,別忘了我手上還有專門為你風花雪月樓研製的‘風月迭香’……”

“你是什麼時候下的毒?”趙絕衍不解的問道。

“不過是不得已之舉……”黃芙神色恍惚的答道,“我不想為殺你而髒了我的手,你走吧!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想著回風花雪月樓了,伊兄早先已經將你如何殺死尹霸天一事告知尹幽落,從此以後她怕是要與你不共戴天了!”

“你……”黃芙不等他說完話,便別過頭去。而此時的伊軒逸並不理會這邊發生了什麼,隻是自顧抱起蔚娘向前走著,黃芙默然跟在其後,走了幾步才聽到趙絕衍的話,“你夠狠!”

再回頭時趙絕衍已經走遠,黃芙冷漠的笑了笑,“那一次我雖然是犧牲色相意圖取信於你,卻怎麼也沒想到你到了有如此複雜的身份,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狠絕之事怕是還在後頭!”

身在太子府中的黃柳看著外麵日益森嚴的守衛,隻當做沒有看到。這一晚,太子趙恒早早就派赤羽過來告知他要來,黃柳思緒回轉,在廚房忙碌了整個晚上,親手做出一桌子的菜,當趙恒看到等候在美菜佳肴前的她時,頓覺傾城絕世不足以形容其萬一。

“見過太子。”黃柳見他進來,俯身施了一禮。

“快快起來,阿柳,今晚不要把我當做太子,免得辜負了這良辰美景,美菜佳肴……”太子語含曖昧的說道。

黃柳略微凝神,最終反而笑了笑,“好,那就恕黃柳無禮了。公子快入座吧,菜要涼了!”

太子被她笑的神魂顛倒,雖然黃柳的菜實乃人間極品,他卻幾乎食不知味,隻是緊緊盯著一直在布菜的黃柳,“沒想到阿柳你不隻容貌傾城,廚藝也很了得!”

“公子覺得喜歡就好……”

看著黃柳微微一笑,趙恒心神蕩漾的靠近了一點,嗅著她的發香,“阿柳,你真美,光是看著你我就已經醉了……”

“太子對我情深意重,是我的福氣。”黃柳一個閃身避開他,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恒這時似乎已經沒有了耐性,一下子抓住她,“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妃子如何?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一切,來日我登上大統,你就是皇後的不二人選!”

黃柳笑了笑,緩緩抬起頭看著他,一雙美目似乎在說話,直勾著他的魂魄,趙恒看得心脈翻湧,緩緩靠近她的唇瓣,卻在將要貼上的時候定在那裏。

“這是怎麼回事?”趙恒看著向後退了幾步的黃柳,詫異的問道。

黃柳靜默不語的將壺中的酒倒滿兩杯,又將桌上的菜微微動了幾下,一切看起來就像兩個人真的剛剛用過餐一樣,趙恒看著她做的一切,恍悟道:“你是故意的?”

“太子恕罪,我絕對不能容忍阿姐身陷險境,我以為殿下至少足以合作,如今看來這樣利用過後的感情恕我不能接受!”黃柳麵無表情,說完將太子扶到床上,轉身出了門。

第二日一早,皇上在早朝上沒有看到太子,臉色不禁有些難看,“太子呢?怎麼沒有看到他?”

底下的大臣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太子的幾個心腹見狀隻好硬著頭皮答道:“皇上息怒,太子一向勤於政務,許是這幾日天涼染上了風寒,才沒有出現。”

“皇上明鑒,老臣冒死諫言!”正在這時,一位前朝老臣上前跪在地上。

“愛卿請說。”皇上將怒氣微微壓下,緩聲說道。

“老臣聽說……太子這幾日沉迷於一個民間女子,日日與其聲色犬馬,同出同進,昨夜老臣到太子府中找太子有事相商,卻得知殿下去了別院,剛到別院門口便看到一位容貌傾城的女子從內而出……”老臣說著跪拜而倒,“皇上,太子乃是大宋的未來,老臣不怕被治罪,隻是希望皇上及時糾正殿下,以免他沉溺於女色,釀成大禍啊!”

皇上聽後震怒不已,“竟有這樣的事?豈有此理!”

底下的大臣又跪倒一地,皇上看著跪在前麵的老臣緩了緩情緒,“愛卿快快請起,多虧愛卿諫言,否則朕就要一直被蒙在鼓裏了!”

此後一連幾日,太子都被皇上叫到宮中訓話,見他一直恭敬的聽著,皇上歎了口氣,“太子,你要知道如今你已身居要位,一言一行都要加以節製!”

“兒臣知罪了!”太子趙恒跪在地上,“兒臣承認這一次確實有所差池,不過定當不會再有下次,還望父皇再給兒臣一次機會!”

“也罷,你回府好好反省反省吧!”

從皇上的書房退出,赤羽便義憤填膺的說道:“那個賊臣根本就是趙絕衍的心腹,這次的事明顯是他們百足之蟲斷而不蹶,皇上怎麼可以輕信他們的話?”

“我想之前別院藏嬌的事父皇定然早就聽到了風聲,如今被前朝老臣以這種方式提出來,又言辭懇切,一切以皇室千秋功業為重,父皇也實難視而不理。不過我想知道的是這個老古董是如何知道阿柳住於別院的?”

“這件事依殿下的吩咐,別院內外都是您的親兵,照說不會泄露出去的……”赤羽也大惑不解。

太子趙恒腦中瞬間想起那一張美到足以方物的絕世容顏,這一段的種種頓時明朗起來,他咬牙啟齒的說道:“好一招美人計……不過就算本太子短期之內無暇顧及其他,也總有一天會山水相逢,到那時我一定連本帶利全部討回來!”

黃柳找到黃芙時,伊軒逸剛剛從蔚娘逝去的悲傷中緩和出來,他看著黃柳靜默不語許久,才開口說道:“我還在想這一次離開至少要和你告個別,卻沒想到阿柳你來得夠巧!”

“告別?”黃柳聽出他語氣中的異樣,微微一笑,“打算去哪裏?”

“回想當初,如果明日沒有回來接任三合派少主,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伊軒逸冷峻的臉上第一次現出悲涼的神色,“這三年多來,我時刻想著報仇,甚至不惜利用蔚娘,竟連累她為我而死,我實在厭倦了江湖上的爾虞我詐,所以我決定帶著蔚娘的骨灰,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居,隻不過在走之前,有必要和你交代一些事情。”

黃柳眼中出現幾絲震動,“是……關於明日?”

“當年三合派自掌門下落不明之後,雖然表麵仍然很風光,但是內部卻是常年內鬥,其中一個較大的分支這才想到要找回我們兄弟二人,好趁機控製教中事務……”伊軒逸默然的陳述道:“明日其實一早就看出這是個陷阱,卻不忍父親留下的基業葬送於此,故還是回到教中。”

看著陷入沉思的黃柳,他繼續說道:“之後的事大半你都知道了,其實一開始明日確實有意利用芙姑娘和冷冽的關係打壓冷月教,隻不過但最後他確實愛上了你,而且越陷越深,終於不能自拔,他一方麵不忍心看著三合派被冷月教所滅,另一方麵又不舍得傷害到你,所以……所以才……”

“就是說他真的是什麼都知道,他真的是故意死在冷大哥手上……明日,你以為隻要你死了就沒事了嗎?你可知道你這一死就把一切的折磨盡數加到了我和阿姐身上……”黃柳痛苦的流下淚水。

“我知道當日,你曾為明日耗盡半甲子的功力,看得出這三年來你夾在芙姑娘和明日之間並不好過,如今我將事情全部告訴你,也是想讓你盡早從明日的死中抽離出來,一切的事或許早有天定,我想明日也不會怪任何人!”伊軒逸說著抱起蔚娘的骨灰盒,抱拳相向,“伊某告辭,各位保重,後會無期!”

看著伊軒逸走遠,黃芙以為黃柳會一直那樣沉默不語,可是沒過多久她就抬起頭,淡然一笑,“阿姐,雖然中間出了些紕漏,但是總歸按照計劃進行過來,現在是不是該繼續下一步了?”

“阿柳……”

“逝者已矣莫再提,今朝他日勿相記……阿姐,我們走到這一步實在付出了太多太多,此刻我全部的希望隻是你和冷大哥能夠幸福,算算這幾日冷大哥也該回來了,斷不能再出任何差錯!”黃柳暗湧的情緒被掩藏在眼底,又恢複到了平日裏古井無波的模樣。

黃芙歎著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而事實上也沒有給她可以說些什麼的機會,冷冽就風塵仆仆的回來了。他看著隱秘於叢林中的山莊,疑惑的問道:“平兒一路帶我來到這裏,這裏是……”

“七步的南毒山莊,這裏極其隱蔽,適合我們下一步的計劃。”黃芙淡然的說道:“對了涵淇,你此去月餘,結果如何?”

“接到你的飛鴿,我就已經秘密告知血色,估計現在消息已經到達冷南烈耳中,沒有九王爺手上的重兵壓製,冷月教斷然不會和風花雪月樓兩虎共存,相信他們反目之期指日可待!”冷冽並無特別的情緒,溫和自若的陳述道。

“如此……就可以繼續下去了!”黃芙看著天邊,出神的說道。

幾日之後,黃芙在七步的山莊中靜靜的彈著芙瑤琴,聲音淒楚不已,“鶯鶯無歸期,癡癡等候情,若問山人是何人,無語又無聲。淩霄猝醒時,忽聞竊語聲,借問清夢可安好,一片窸窣中。”

曲子纏綿悱惻,扣人心弦,直聽得樹上的鳥兒都呆滯著不肯飛去,卻被突然出現的掌聲驚得不輕。黃芙似乎早已料到,微微一笑,“冷姑娘比我想象的來得要早……”

“你知道我要來?”冷詩秋有些驚訝的看著她,“是血色?他果然是你安插在冷月教中的奸細,我當初竟然被你們的苦肉計騙了,就這麼放過了他……”

黃芙美目一眨,“還不算太笨……”

冷詩秋聽了頓時怒火衝天,不禁冷笑道:“你如今武功盡失,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今天我就要把你送上黃泉去陪長平那個叛徒!”

黃芙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悲傷,不過很快就笑起來,“我的確武功盡失,不過你別忘了,會武功的可不止我一人……”

說話間冷詩秋便感到身後傳來很強的一股氣息,她迅速回過頭想要接下這一掌,卻已經來不及了,被黃柳迎麵重創,冷詩秋驚恐的看著她,“你的功力怎麼會這麼深?我不可能感覺不到的?”

“真正的高手自是懂得隱藏自己的功力,冷南烈怎麼也算是一代梟雄,怎麼生出你這麼蠢個女兒?”黃柳不無鄙視的說道。

“你……暗箭傷人,卑鄙無恥!”冷詩秋氣憤的罵道。

“對付你……暗不暗箭並沒有什麼區別,江湖上竟然說你和尹幽落為當世兩大驚世女子,當真辱沒了尹少主的英名!”黃柳看著被抓的冷詩秋不屑的說道。

幾日來,冷詩秋每日忍受著黃氏姐妹以及冷冽的言詞攻擊,無形之下心中竟對他們交口稱讚的尹幽落厭惡非常,每次聽到這個名字眼中就會冒出無限的怒火。

黃芙看著她不禁和黃柳對視一眼,“時機似乎成熟了!”

“丫頭,你確定這個法子可行?冷詩秋到底是冷南烈的親生女兒,城府心機深不可測,真的會中計嗎?”冷冽看著黃芙問道。

“她若是不這般剛愎自用,我反而會有些擔心。”黃芙淡笑著回答道。

黃柳看著顧左右而言他的黃芙不禁搖了搖頭,對冷冽說道:“冷大哥你放心,這個計策或許不是最好的,但是絕對是為冷詩秋量身定做的。”

當天夜裏,熟睡的冷詩秋不自覺就被一陣奇香迷暈,再醒來時竟然身在一個暗道當中。她警惕的拿起身邊的火把,小心的向前走去,推開一道石門,裏麵竟然燈火通明。

正在上座練功的尹幽落被聲響驚醒,她看著從暗道進來的冷詩秋,一挑眉居高臨下的說道:“是你,你來這裏做什麼?”

冷詩秋被她頤指氣使的架勢惹惱,也厲聲說道:“你以為我願意過來你這黑布隆冬的蝙蝠窩,識相的話就快點送我出去,否則就別怪我們冷月教對你不客氣!”

“大膽,你在我風花雪月樓的地界上,還敢這麼囂張,看來我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本少主的厲害!”尹幽落徹底被激怒,一躍而下就像她攻來。

冷詩秋一個閃身躲過,竟然感覺身上的內傷似乎好了,她更加肆無忌憚的嘲諷道:“如今趙絕衍被朝廷通緝,兵力盡數被繳,風花雪月樓也被朝廷視為反賊,我看你這隻秋後的螞蚱還能蹦躂到幾時?”

“你……”尹幽落雪白的肌膚上青筋乍現,在血紅色的衣服襯托下更顯得震撼噬人,她運足功力直奔冷詩秋,大喊著:“百蠱奇門掌!”

冷詩秋並不懼怕,抬起手剛想接下,卻發現竟然使不出一點功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尹幽落一掌打在她的胸口,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就再無知覺。

尹幽落震驚的看著她,揮手示意手下的人,“去看看她死了沒有?”

來人走到跟前用手試了試她的鼻息,對著尹幽落搖了搖頭,“回少主,死了。”

“以冷詩秋的功力,就算接下我這一掌,最多也就是重傷,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尹幽落百思不解的呢喃著。

手下的人看了一眼冷詩秋,轉向尹幽落抱拳問道:“少主,最近冷月教多番找茬挑釁,如今冷南烈的女兒死在您手上,這件事定然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

“否則怎樣?”尹幽落一挑眉反問道,“我風花雪月樓近年來如日中天,哪怕到了如今朝廷也不過隻是口頭說說,不敢妄動,還會怕區區一個冷月教嗎?”

“是,少主。”那人看著震怒的尹幽落不敢多說,小心的問道:“那少主……冷詩秋的屍首該怎麼處置?”

尹幽落看著她的屍體,眼中閃過憤恨的目光,“鞭屍三百,然後運回冷月教,就當做給他們近日來猖狂之舉一個教訓!”

幾日之後,冷月教中,冷南烈看著冷詩秋的屍身,顫抖的為她理了理頭發,“女兒啊,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教中各堂跪倒一片,冷南烈周身散發的怒氣震得他們五髒六腑都跟著顫動,他怒氣衝天的看著他們,“說,是誰把我的女兒弄成這個樣子的?”

見他們無人敢說話,冷南烈抓起最近的雷霆問道:“你說,究竟是誰?”

雷霆支支吾吾不知該說些什麼,冷南烈手中暗自運轉著功力,剛要抬手傷他,血色便上前跪在地上,“教主,血色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冷南烈緩緩收回手,放下雷霆忍住怒氣喝道。

“是這樣,教主,少主早先前曾要我打聽風花雪月樓的總舵所在,這次離開之前她似乎收到一封飛鴿傳書,我上前詢問,不過少主不想多說,所以血色就沒有多問。”血色麵部沒有一絲表情,平靜的陳述道。

雷霆這時也跟著說道:“之前少主打探風花雪月樓總舵一事屬下也知道,當時少主的飛鴿留書還說過此事很緊急,要屬下等人速速辦理!”

冷南烈拳頭捏的咯吱作響,“吩咐下去,就是把全教翻過來,我也要找到那封飛鴿書信!”

沒過多久,冷若便從冷詩秋房中拿出一封未燒盡的書信,冷南烈看著角落裏麵殘留的那個“落”字震怒不已,抬手就將麵前的桌子震碎,“好你個風花雪月樓,竟然敢動我冷南烈的女兒,來人,立即發出江湖追殺令,冷月教和風花雪月樓從此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冷冽明顯有些震驚,“這招借刀殺人用得真是漂亮,隻不過我很好奇阿芙你怎麼會知道尹幽落敢對冷詩秋下手?”

黃芙此時才將視線從長平的牌位上移開,“尹幽落敢不敢傷她我確實不確定,隻不過我在冷詩秋的迷香中混入少許無力之香,使得她無法判斷自身功力深淺,她受阿柳一掌在先,內傷頗重,此時尹幽落隻要加運功,就足以致命!”

“丫頭,我怎麼覺得你為長平報了仇,反而心情更加沉重?”冷冽看著她一直麵色凝重,不禁擔憂無比。

黃芙歎了口氣,“冤冤相報的仇哪裏值得開心?涵淇,你一定要盡早告知影子趕快脫離冷月教,這次的事多虧他從中周旋才得以如此順利,難保哪天冷南烈不會了解各中詳情,到那時若有什麼差池,我實在負擔不起這份情意!”

“你的心思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已經和他商議了一個脫身之法,但是假造的書信畢竟由他引出,血色是怕稍有動作就會引起冷南烈的懷疑……”冷冽將血色的想法告知黃芙,安慰道:“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一日,我就定然全力保得他的安全。”

黃芙看著他微微一笑,“謝謝你,涵淇。”

“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說這些嗎?”冷冽佯裝生氣的說道。

“隻是除了這些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這一路沒有你和阿柳陪著我,我真的不知道可不可以撐得下去?”黃芙神情悲愴的說道。

黃柳看在眼裏,拉著黃芙的手,淡笑著:“阿姐,對我們來說何嚐不是如此?我們早已被命運之繩綁在一根線上,如今說天意所指或是造化弄人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還在我身邊,冷大哥還在你身邊……”

黃芙點點頭,眼睛猛然間掃過冷冽手中的傲雪劍,“對了,阿柳,那一日我依計讓趙絕衍將薛老一家帶出來,之後我被他挾持,薛老一家就不知所終。薛老手中掌握著我梅家寶藏的內情,一定要盡快找到他們,不然我怕他們會有危險。”

“那我這就讓平兒和潔兒出去找找,相信以它們之力一定很快就會找到的!”黃柳說著便出去了。

一連找了幾日,都毫無消息,黃芙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涵淇,冷月教最近可有什麼動向?”

“據血色所說教中眾人皆在搜尋風花雪月樓的蹤影,卻一直沒有消息,而冷南烈似乎悲傷過度,近些日子都未曾露麵,一直在練功房閉關練功……”冷冽說到這裏不禁停了下來,“丫頭,你這樣問,是否覺得薛老的失蹤和冷南烈有關?”

黃芙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以冷南烈的鐵血手腕,是否會為了女兒的死從此將自己的野心掩藏,意誌消沉呢?”

“丫頭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枉我和冷南烈朝夕相處二十餘載,都沒有想到這一層……”

黃芙無奈的笑了笑,“當你對一個人恐懼到了極點的時候,你就會不自覺了解他的一切……事不宜遲,不論薛老是否在冷月教,我們都一定要盡快想辦法救回他。”

第二日夜裏,黃芙、黃柳和冷冽三人便悄然潛入冷月教中,有了冷冽的一路指引,並沒有驚動教中守衛的眾人。他們直奔著冷南烈的練功房而去,推門而入裏麵竟然空無一人。

“難怪都到了門口裏麵也沒什麼動靜,原來真的沒有人。”黃柳笑著說道。

黃芙深有同感的笑了笑,轉向正在四處搜尋的冷冽,“涵淇,有發現嗎?”

冷冽看著牆壁處掛著的猛虎下山圖,略微沉思道:“這張猛虎下山圖上老虎的氣勢顯得格外真實,隻不過這隻老虎的眼神似乎淩厲了些……”

黃芙和黃柳對視一眼,走上前去,她伸手觸動老虎的一隻眼睛,旁邊的暗門一下子被打開了。三人笑了笑,便共同進入其中,走了沒多久就看到正在等候的冷南烈,他看著安然進入的幾人,大笑著拍了拍手,“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裏,果然不容小覷!”

“冷教主早就料定我們會來,豈不是更高一籌?”黃芙淡笑著接過話。

“又是你?”冷南烈從上到下打量著她,“我不得不承認,雖然詩秋是我的親生女兒,卻當真不如你,三年前我沒有殺了你,實在是太失策了!”

看著黃芙仍舊平靜無瀾的笑著,冷南烈繼續說道:“不過到了今時今日,我仍然想留著你的命……”

“哦?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黃芙一挑眉說道。

冷南烈幹笑幾聲,“隻要你肯帶著我的好徒弟重投冷月教名下,並且將藏寶圖的秘密悉數告知於我,我一定不計前嫌悉心調教你們二人。”

黃芙看著冷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願聞其詳。”

“如今江湖三大神秘組織三合派已倒,風花雪月樓也不過是苟延殘喘,冷月教必將在不久的將來一統江湖,如果有了先皇留下的寶藏輔佐,他日一統天下也未可知。”冷南烈看著他們二人繼續誘惑著,“老夫老了,這日後打下的江山不都是你們夫妻二人的?”

“確實很誘人……”黃芙微微一笑,“教主不過是想要藏寶圖,據薛老所說藏寶圖確實在我身上,我也可以把它給你,但是當時我還小,個中詳情並不知曉,怕是還需要薛老的鼎力相助。”

“如此最好,薛老那個頑固不化之輩,就交給你去勸服了。”說著冷南烈從旁邊的暗門中將薛老帶出來。

看著渾身傷痕的薛老,黃芙眼淚瞬間就滑落下來,“薛老,你怎麼樣了?”

“阿芙,請你救救小小,她快不行了!”薛老掙紮著說道。

黃芙震驚的看著冷南烈,他不屑的笑了笑,“現在表現出你慈父的情懷了,之前你女兒受苦的時候你不是仍然死守著這個秘密?”

“冷教主,你若是想得到藏寶圖,最好將小小和六郎交給我。”黃芙心中滿是對薛老的愧疚和感激,看著冷南烈強壓著怒氣說道。

冷南烈也不多說,將同在內室的薛小小和薛六郎一並帶出,六郎看到黃氏姐妹,急切地跪在地上,“芙姑娘,柳姑娘,小小剛剛暈過去了,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啊!”

黃柳對著黃芙點了點頭,上前為小小把了把脈,之後抬首說道:“小小本就舊疾複發,更受了極重的外傷,情況不樂觀,我要立刻帶她回去施針治療。”

冷南烈看著之前一直不曾說話的黃柳,感覺到她周身散發出的功力,知道她已經恢複了功力,並且似乎比之前更上一層樓,假意說道:“老夫是真的有誠意收你們二人如我門下,這樣吧,就讓柳姑娘帶著小小姑娘回去救治,如何?”

“那在下就謝過冷教主了!”黃芙看著黃柳帶著薛小小和薛六郎兩人離開,假意沒有看到黃柳暗地裏使得眼色。

冷南烈此時已經沒有了什麼耐性,急切的說道,“薛老先生,現在可以說出一切了吧?”

薛老看了看黃芙,見她表示讚同的點點頭,他隻好說道:“當日梅兄擔心藏寶圖被他人獲知,就想到了一個極妙的方法,他用超凡的畫技將藏寶圖繪在阿芙的背上,然後向另一至交討得一種藥水使圖案隱藏以掩人耳目。”

“那個人是……”黃芙震撼不已的問道。

“七步殺的父親。”薛老點點頭,“現在如果想讓藏寶圖顯現,也必須要用七步殺遺留下來的忘情水滴在你的背上,方可。”

黃芙聽後默然片刻,接著說道:“正好,之前被趙絕衍挾持,借那個機會忘情水已重回我的手中。”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冷南烈激動的說道,“那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點讓藏寶圖顯現出來,以找到寶藏所在……”

“冷教主這話怎麼說?”黃芙冷眼看著他,“藏寶圖既是在我的背上,怎麼可在大庭廣眾之下……”

“是老夫的疏忽,好,內室之中現在無人,就請姑娘和冽兒速速去將藏寶圖繪出。”冷南烈不得已隻好答應著。

兩人來到內室,冷冽遲疑的問道:“丫頭,你究竟有什麼打算?”

黃芙思慮片刻,將外衣緩緩褪下,“先不要多說,快把忘情水滴到我背上。”

冷冽容不得多想,便將忘情水滴在她身上,這時黃芙背上慢慢現出一副圖形,她感覺時間差不多,便問道:“可看到了藏寶圖?”

“清晰可見,梅花聖手果然名不虛傳,這絕對是傳世的鬼斧神工之作!”冷冽看著不由得驚歎道。

黃芙一咬牙,“涵淇,把這塊皮削下來。”

“你說什麼?”冷冽震驚的喊道,“這怎麼可以?”

黃芙不再多說,從袖中抽出冰芙刀,抬手想要自己下手,冷冽看在眼中,深知勸不了她,而讓她自己動手隻會更痛,隻得迅速將她攔下,悲愴的說道:“丫頭,我來……”

隻聽得內室傳出一陣輕微的呼聲,沒多久冷冽便扶著黃芙從內而出,看著黃芙慘白的臉,冷南烈有些疑惑不解,“你們這是……”

“藏寶圖就在我手中,冷教主隻要將我們帶到安全的位置,我就把它給你……”黃芙有些吃痛,艱難的說道。

冷南烈此時也懶得廢話,帶著他們出了冷月教,一直到了城外郊區的樹林,黃芙吹笛喚來疾風,悄聲對冷冽說道:“涵淇,你帶著薛老先走,我隨後就來!”

冷冽將薛老扶上馬,迅速催馬而去,黃芙看著身邊的冷冽不禁歎了口氣,“我早知道你沒那麼容易離開……”

一旁的冷南烈已然全無耐性,一掃之前虛偽的做派,厲聲說道:“快把藏寶圖給我,否則你們誰都別想離開!”

“若以我一死的灰色地帶來抗衡黑白,黃芙雖九死而無悔矣。”黃芙咬牙冷笑道。

冷南烈聽了不禁大笑不止:“看來我是要教訓一下你們這兩個狂妄的小輩,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說著他迎麵劈出一掌,冷冽抱著黃芙險險躲過,哪知道這隻是冷南烈的一晃虛招,他隨後緊緊跟出一掌,冷冽心知已然躲不過,索性抱著黃芙身體擋在她前麵,她手中帶有藏寶圖的人皮頓時掉在地上。

沒想到就在這時,從天而降一根白帶直取冷南烈心口,冷南烈一驚急忙收回手,這才看清麵前的黃柳,“是你……沒想到僅僅三年,你的功力就增加不少。”

“沒錯,是我,不過……又不僅僅是我……”話音剛落,樹林後方頓時湧現無數江湖各派人士,即使遠在數裏之外,他們似乎還是能看到藏寶圖的光芒。

尾聲

南毒山莊內,黃柳撫著黃芙背上的傷口,不住的歎息著:“這麼大的傷疤,饒是我用盡過往所學,還是沒辦法完全消除,真是枉費學醫這麼多年!”

“誰說的?如果不是你醫術精湛,小小怎麼可能救的回來?”黃芙微微一笑說道,“好了,阿柳,不要不開心了,用我的一塊皮換得我們以後的安寧,是賺到了才對!”

黃柳輕扯嘴角,“總算一切都告一段落,隻是不知道這份安寧能堅持到幾時!”

“風花雪月樓現在困於朝廷和冷月教中,冷月教現在困於和各派爭奪藏寶圖,而朝中皇上病重,太子忙著拉攏群臣都應接不暇,哪還有人顧得上理我們這群閑雲野鶴之輩?”黃芙淡笑著說道。

黃柳看著笑意盎然的她心情沒來由的大好,“那好,為了慶祝我們終於擺脫了江湖紛爭,今晚我親自下廚,做一頓好的犒勞大家!”

“如此……就太好了!”黃芙臉上掛著眉飛色舞的笑意,不過沒過多久便沉默起來,“那別忘了做幾道七步愛吃的菜,過幾日就是他的生忌了!”

黃柳將她的心殤看在眼裏,“阿姐,對於七步的事你怎麼看?”

黃芙淡淡的笑著,“他怕是同薛老一樣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世,才會這般盡心將畢生所學傳於我,就連他最後的死都是為了保我……那一日若不是他,即使我從冷月教出來怕是也不會有活路……”

黃柳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時間陷入沉默。沒過多久,當她從房內出來時,剛好碰到煎完藥的冷冽,看到黃柳眼角的淚水,冷冽一滯,“阿柳,你怎麼了?是不是丫頭出了什麼事?”

“隻是想到了一些往事……”黃柳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冷大哥,這些年來我看得清楚,她一直的堅持,或許承載了太多的勇氣和毅力,但實際上偏執卻是不可避免的。而在這世上,怕是隻有冷大哥你一人能將她從偏執中拉出來……所以冷大哥,我的阿姐就交給你了!”

冷冽難得的笑了笑,“如此我會窮我一生所有,給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