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來人與自己頂頭上司相伴而行,店小二驚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賠笑:“兩位客官,剛才酒樓生意比較忙,所以怠慢了二位……來來來,上樓坐……”說著,側身閃出一條寬綽的道兒,雙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一躬身將娃娃、四兒迎向二樓。
娃娃在心裏暗暗笑,原來還有人比自己更加狗腿的。她倒也不惱(恰逢同類),隻是波光流轉的美眸隱隱帶了些笑意,轉頭對楚天舒道:“咱們吃什麼?”
店小二有些驚訝,眼前這俏麗女童,竟敢與太子殿下相稱“咱們”!
楚天舒笑了笑,好聽的聲音響起:“如今入冬了,天氣稍寒,若是來杯好酒暖暖身子倒也不錯。隻是兩位姑娘年紀尚幼,不宜飲酒。冬日鴨肥,要不就來些鴨肉?”
娃娃的確有些饑餓,剛剛找到目標開心得連吃飯也忘了,被楚天舒這麼一提醒,肚子倒先“咕咕”叫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好啊。”忽又轉頭指著跟在後麵的四兒說:“她叫做蘭四,我叫做巫瀲塵,我們沒有一個叫做姑娘的,以後大可叫名字!”
楚天舒點頭笑笑,心裏也暗暗稱奇:雖說乾城民風並非太過保守,開朗直白的女子也不少,隻是對隻見過一次麵的陌生人就報上名字的女子,自己倒還真沒有見過。
娃娃看到楚天舒略帶驚訝的表情,歪頭做了個鬼臉:“唉,你又不是剛出土的文物,這麼扭扭捏捏幹什麼!名字起了不就是給人叫的麼?嗯,那個,我以後就叫你‘楚大哥’好不好?”
楚天舒聽罷,展顏一笑。自己見過的所有女子,哪有一個敢叫自己“剛出土的文物”的?他點點頭,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的確,是我太過迂腐了。那……瀲塵、四兒,上樓吧。”又對小二道:“知味閣擺座。”
娃娃這才滿意地笑笑。三步兩步隨小二一起上樓,還不時招呼四兒快一點。房間在二樓的最裏麵,走到房間前,娃娃停下來打量了一下門上牌匾:“知味閣?哈,‘聞香下馬,知味停車’。好名字!”
楚天舒作了個小廝的姿勢,一本正經道:“那麼,請停車吧,再走就過頭了。”
知味閣並不似外麵的富麗堂皇,極為素雅的色調。紫檀木製成的窗台上,擺了一盆素色的茉莉,馨香襲人。娃娃暗暗道,沒想到茉莉這麼漂亮,自己的清樓應該加一個雨茉軒。轉頭望去,雪白的牆壁上掛了一幅畫,上麵是一位絕色的女子。膚若凝脂,發如黑瀑,眉是柳葉彎彎,目是秋水盈盈,櫻桃小口微張,勾起一個傾國傾城的弧度。這等女子,怕是今生若見,永世難忘。
不過娃娃可沒有心情欣賞美女。她蹦跳著上了座,也不管隨後而來的兩人,伸手抓起桌上鴨子的大腿就是一頓狂啃。狼吞虎咽,鯨吞蠶食,風卷殘雲——一貫受到良好教育的楚天舒有些目瞪口呆,四兒早已是見怪不怪,第一次對楚天舒報以好顏色(沒辦法,這丫頭對外人性子冷),撲哧一笑:“殿下大可不必驚訝,小姐吃東西向來就是這種樣子。四兒都一直懷疑她是餓死鬼投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