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跑過來:“話說小姐,你落水了又哪來這大氅?”
“唉呀,你小姐我自有辦法,小丫頭一個,怎麼多話得和那教習嬤嬤似的?若是你落到個不好伺候的主,早晚被弄成啞巴去,”離夙苒嚇唬著柳兒。柳兒也被嚇得捂住了嘴,一聲不吭。
離夙苒笑了:“走吧。”
去廳堂的路上,路過君未寒的院落,離夙苒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多瞥了幾眼,而後又收回目光,靜靜地往前走,眼神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變得深沉。
廳中隻有離蒼與韓染還有些下人,離夙苒坐在桌前,離蒼開口了:“荏兒啊,我和你娘想過了,我們覺得時胥這小子不錯,這次他生辰一到八成又要來提親,你就答應了吧。”
“爹,這絕無可能,”離夙苒沒有片刻的停頓與遲疑。
“你!你難道就打算一輩子這樣下去?”
“有何不可?反正全京城也沒人敢娶我,就算有時胥,但他不過是我的朋友。”
“荏兒,這次你真的得聽你爹的勸,爹娘沒辦法陪你終老的,你要尋一戶好人家,以後好過活啊,”韓染的語氣有些苦澀,似乎在說著離別之語。
離夙苒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眼離蒼身邊的空位,離蒼征戰沙場多年立刻發現了,立馬握住離夙苒的手:“荏兒,你莫要去碰不該碰的東西啊!”語氣略帶激動。離夙苒被他嚇了一跳:“爹,你怎麼了?”
離蒼鬆開離夙苒的手:“早知如此,多年前就不該帶你入宮,”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不少。離夙苒聽得不真切,反問了一句:“帶我去哪?”
“沒什麼,陳年舊事了,總之過幾日時胥的生辰到了,你必須去!”從未有過的堅定,讓離夙苒覺得十分奇怪。
今日的晚膳離夙苒覺得氣氛不是一般的僵硬,比從前她闖大禍之後還靜,靜得發慌。從頭到尾君未寒都未出現,隻是在離夙苒要離開時,有個家仆在離蒼耳邊說了句什麼,離蒼臉色微變便離開了。韓染的臉色似乎也很僵硬,沒有平時的溫婉賢淑。
柳兒在離夙苒跟前提著燈,離夙苒回想起剛剛離蒼與韓染的表情,再次路過君未寒的院落,那裏麵沒有一絲光,陰沉得讓人不敢靠近。
心事重重的離夙苒停在君未寒院子的門口,不知柳兒已經走遠,周圍圍繞著黑暗,深秋的風肆虐著,刮得離夙苒的臉頰有些生疼。離夙苒狠下心,剛打算邁進院中,柳兒從遠處跑回來:“小姐,你可讓柳兒好找啊!柳兒一回頭你就不見了。”
“小姐,你在這貴客院前作甚?”柳兒看了眼昏暗的院子,有些疑惑。
“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些事,正好停在這。”
“回去吧,小姐你今天剛落水,在外麵吹著涼風對身子不好。”
“嗯,走吧,”離開時,離夙苒還是回頭多看了那院子兩眼。她不明白,既然聖上出宮,那麼多客棧可去,為何要借宿在她這將軍府?還有一代聖上竟會知道她的乳名?這裏麵必定另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