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眾人見夏震歐勸王、花二女嫁人,便問大統領陛下,年紀已長,何不擇一配偶。震歐道:"吾有一夫死了,今吾為撫遺孤,不得嫁人。"眾問:"陛下實未有夫,此言何謂?"夏統領曰:"這中國就是我夫,如今中國亡了,便是我夫死了。這興華邦是中國的分子,豈不是我夫我兒子麼?我若嫁了人,不免分心有誤撫育保養這孤兒的正事,是以不敢嫁人。"眾人盡皆歎服。就中卻有黃盛說道:"陛下愛國真摯誠可欽慕,我們獨立國中,惟華永年可以比美。臣問彼何以不娶?彼言:'吾有一強壯美麗之妻,已經亡失了。剩這遺留簪珥,吾望著,每暗自神傷,不忍複娶也。'臣訝問何謂?彼言:'中國乃其愛妻,而今所存之興華邦璿潭,乃遺留的簪珥也。'其言恰與陛下之言相似,故特述之。"眾人不禁同聲讚歎。話畢散了。後來二人果然是終身不肯嫁娶,以便專心謀國。又當夏統領任滿,眾公舉永年為統領,承前統領之緒,益加修整,國勢驟益興隆。歐美各國新聞,皆言必能光複全省,以漸全複中國故址。此是餘話。
且說此書原是一個先知之人所著,係是正文,由中江篤濟譯作東文,也是散文體。隻因內中弁言有雲:"若有人得了此書,照著原意編為章回體的小說,使我們人人讀之易曉。便由此書能知吾人身上一點血、一根毛,連那吾人宗祖父母的一點血、一根毛,都是這國培養的,不可不愛;又知那無國之民,必被人斥逐,無處棲身,不可不懼;並知國家本人民之公產,人民乃國土之主人,便能發出寧舍此身,以存吾國的思想。那中國非但不至瓜分,直可雄甲地球。隻可怕是讀此書的,不能將此書中可醜、可懼、可慘之事,作為鑒戒;將那可喜、可慰、可望之事,極力研究;那我的預言,恐怕都一一應驗了,豈不可痛。所以甚望有人得我此書編成小說,以醒國魂。"雲雲。譯者才疏學淺,文筆譾陋,幸中江女士時常指教,故無舛誤之處。然譯者一片愛國熱誠,真個被此書激出。所以每譯一段,每編一回,不由得眼淚盈盈,紙濕墨瀋;時而肝腸寸斷,俯首哽咽,目不能視,手不能書。但又恐此書太遲出版無補於事,故隻得勉強含淚,以盡編輯之勞。一直譯到末回,那眼淚已是賠盡了,隻剩著氣鬱心痛,嘔血數口。未知我同胞作何感情也。今更將原書結尾之語錄後,詩曰:
浸著預言篇,書成淚泫然;
民心如有意,人事可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