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餐有些沉悶,酒館裏麵也沒有以往的那種氛圍。
或許唯一不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就隻有格魯了吧。格魯倒是胃口好得很,這間接促進了杜恩開始轉移注意力。
看著大口吃著烤肉沒有停歇過的格魯,杜恩開始有些為自己口袋裏麵的金燦燦而擔憂。。。
艾倫口裏麵的烤肉差不多已經嚼成麵了吧,可是他還是舍不得咽下去。
他喝了一口黃酒,“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明明可以。。。”
艾倫現在腦子裏麵亂成了一團漿糊,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為本先生的所作所為而憤怒,或者是心疼。他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是對還是錯,本先生明明撒了一個大謊,可是在這個謊言裏麵埋葬的卻是他自己。
“好了,艾倫。”修稍微抿了一口酒,“這是他的選擇。”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
雷恩切了一塊烤肉放在嘴裏,他淡淡地說:”知道的會敬佩他,不知道的會憎恨他。而艾倫你是第三種,你是知道卻不能理解他的,你要想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
艾倫低著頭。
修又說:“我們可以不理解他,也可以毀謗他。但是現在情況已經變成這樣了,無論怎麼樣,你還要記住我們最開始的任務。”
“我們不是為了一個人,我們是為了所有人。”
說到這裏雷恩冷著眼睛看著艾倫:“你抬起頭,艾倫。你知道為什麼我們會崇尚光明嗎?實際上是因為我們畏懼黑暗。也正是因為黑暗,光明才顯得如此珍貴。”
“陷入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陷入黑暗之後沒有懷揣光明。而對於那一位值得敬佩的魔法師先生來說,我們所有人就是他的光明。”
。。。。。。
彼得鎮這個時候陷入了最低迷的時期,老人與孩子正躲在房間裏麵祈禱,女人們在極力準備物資。街頭一些傭兵正在罵罵咧咧,一些壯漢正在喝著酒磨著刀劍。
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在彼得鎮的湛藍的天空之上緩緩沉下來的烏雲。
露西小姐舉著一個酒杯遞到本先生的麵前,她眼裏帶著一絲擔憂以及惱怒。
這一天整個駐彼得鎮魔法師協會的牆壁上被寫上了一些惡毒的話,被潑上了髒水,被一些憤怒到極致的人們指著鼻子痛罵。
露西咬緊了牙齒,”本先生。。“
露西的話還沒有說完,本接過了露西手上的紅酒,笑著說:“露西,你看見過光明嗎?”
“什麼?”露西沒有搞明白。
“我的意思是說你在黑夜裏看見過光明嗎?”
露西沒有說話,她還是沒能理解本說的意思。
沉默了一會兒,發現本沒有再要說話的意思,露西說:“先生,我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您要那樣做。。。我的意思是就算您不做那件事我們也有很大的勝算,隻要。。。”
“隻要彼得鎮的人們齊心協力麵對獸潮是嗎?”本笑了一聲,他說:“這就是區別,原本我們隻能希望獸潮能在最合適的時機到來,我們隻能希望獸潮來臨的消息不被傳出去。是的,原本我們隻能希望,隻能祈禱,隻能將我們的未來交到命運手裏。”
“可是我們現在不同了,露西。”本慢慢走到窗戶麵前,閉上眼睛聽著窗外的聲音。
睜開了眼,本說:“現在你聽見了嗎?藏在咒罵下麵的口號,躲在麻木背後的激憤。絕望下麵的熱血,陰霾上麵的太陽。”
“我們將明天從命運的手裏拿了回來,無論獸潮的來臨是在什麼時候,我們現在都無所畏懼。現在,未來在我們手中。”
咬著嘴唇,露西說:“可是。。”
從窗邊走了回來,本舉著酒杯對著露西晃了晃,“可是你今天調的酒沒有昨天的味道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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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艾倫差不多一直將自己關在了自己的房間裏麵,就算是被杜恩邀請去逛街也垂頭喪氣。甚至在大街上聽到一些傭兵在罵著本先生的時候他的心情更加低落。
對於艾倫的事情,修也隻能聳聳肩,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就算是有很多人生經驗的雷恩先生也隻能說:“隨他去吧,讓他自己一個人冷靜想想,他能明白的!”
杜恩雖然一直沒心沒肺,但是這個時候還是有些擔心。
艾倫該不會想不開想要在自己房間裏麵割腕自殺吧!
這幾天杜恩總是想到這句話,也總是因為想起這句話而怪叫著衝到艾倫的房間門口用力敲著門,並大聲說著什麼安慰的話,比如說“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外麵可是大好人生呢!”以及“琳達阿姨要我們相互關照,你要我怎麼跟琳達阿姨交代啊!要不你先緩一緩,等回去之後再。。。”之類的。。。
艾倫簡直要被杜恩煩死!每當這個時候他又隻好開門給杜恩解釋自己並沒有輕生的想法,並且做了一大堆保證之後才被杜恩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