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個躺在病床上眉目緊皺,臉色慘白,奄奄一息的女子,熙晨的心痛得無法呼吸,如果不是自己今天在慶祝宴提前回來,她現在會遭受怎樣的待遇呢?隻要一想到剛才自己下車,看到的躺在路上,全身傷痕,嘴角留著血,緊緊蜷在一起的她時,自己仍舊心有餘悸,她憔悴破碎的模樣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伸手探到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女子的鼻翼下,還有呼吸,淺淺的,微弱的呼吸,卻讓他此刻心裏異常激動,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伸手撫平她緊皺的眉頭,將她冰涼的手掌納入自己寬大的掌中,緊緊地包裹起來。看著這熟悉的眉眼,此刻那麼安靜地躺在那裏,他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眉角,臉蛋,以及咬破的嘴唇。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如此在意眼前的這個女子呢,從什麼時候起,自己有些克製不住自己對她的感情呢,經常會被她氣得暴跳如雷,卻又拿她無可奈何。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就不知不覺地想要去靠近她,整天都要看到她才放心,和她鬥鬥嘴,他的那一天都會很開心。也許從很早很早他就是這麼這麼的喜歡她,久到已經紮根在心底,自己都不曾發現。
自小兩家就是鄰居,兩家的大門是正對正的,可是這個隔壁鄰居妹妹卻從來不和自己玩,也不和自己說話。她不是不活躍,也不是很內向,她可以和全村的小朋友玩,不分男女,不分大小,不分年級,從小女孩的跳皮筋,丟沙包到和小男孩的下河摸魚,上樹掏鳥蛋,她都能樣樣精通。她的笑聲可以從村頭傳到村尾。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和自己玩得次數不到兩次,說過得話不過十句呢?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是他的原因,不,應該是他家的原因。兩家雖然“門當戶對”,可是父母自小就對他們兄弟要求極高,除了學習,他們認為其他的活動都是浪費時間,所以整個村裏的小朋友幾乎都不來自己家裏來玩,也不叫自己出去玩。偶爾幾個調皮或者臉皮厚點的男孩子來找自己玩時也是被父母找借口遣走了。再加上有那麼優秀的哥哥在前麵標榜,自己學習稍微落後一點就會挨父母一頓責罰。自己的童年都是在書本和學業裏度過的。
這樣的生活是苦悶和壓抑的。而他最開心的事莫過於每天讀書休息之餘探尋到對麵門口的情景。
早上起床開門,站著陽台上眺望遠方。隔壁家的大門已經敞開,院子已經打掃幹淨,就連院牆外的長長的小路也掃得一塵不染,沒有一片落葉。而且兩家連接的中間小路,一直到自己家的院子門外都被一起打掃了,可見掃地之人的心地是如此善良,順道也幫別人處理了。贈人玫瑰手留餘香。再越過院牆看向裏麵,一個小女孩,麵前放著一個大盆,裏麵泡著各色衣服。
小女孩正揮汗如雨地洗搓著。他知道這些是小女孩每天早上必重複的動作,貌似很小她就已經包攬了家裏所有的家務,洗衣做飯,掃地洗碗,隻要是能幹的活,她都幹得井井有條,而且異常幹淨整潔,從她灑掃的庭院以及洗完晾到晾衣架上的衣服就可以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