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有妻子(2 / 2)

當然,沒有如果。

蕭陽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明顯是愣住了,還有那難以掩飾的慌亂。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慌亂。直到那個女人走到桌邊,他才像下了決心一般,站起來,扯開嘴角微微一笑,有些嘲諷,有些無奈,更多的似乎是,公式化——她當時腦海裏跳出的就是這個詞。

“這麼巧,你們也在這裏吃飯。”女人先打破了沉默。

“薇薇,這是查依凡查小姐。”蕭陽的介紹依然是公式化的。隻是“査小姐”這三個字卻在一瞬間刺痛了查依凡的心。那傷口還沒來得及愈合,接下來女人的話就讓她的心徹底撕裂了:“査小姐您好,我是蕭陽的妻子,於薇。”

她猛的瞪大了眼睛,妻子,他有妻子!有一刹那她依然懷著這不是真的的希望。可是為什麼蕭陽嘴角的嘲諷和無奈會越來越深呢?他在嘲諷誰?他在無奈什麼?又或者,他以這樣的方式向她承認什麼?

她努力讓自己不顯得太過慌亂。好歹也是在國家機關混了五六年的人,一個深呼吸,標準的微笑就出來了:“蕭太太您好,剛好我和蕭先生的事情也談完了,我還有事,不如您坐這,兩位繼續。”說完也沒管人家的反應,拿著包轉身就走。隻是走出大門,她再也無法裝得淡定,控製不住地狂奔起來。

“他有妻子,那我算什麼?為什麼已經有家室了還要來招惹我!”腦海裏反複著這樣的質問,她越來越覺得委屈。她不知道該怪誰。她一直討厭小三,討厭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可是無意中,她也成了這樣的人。她不想這樣的。

她在和領導的一次飯局上認識他,她喜歡他的聲音,便多了些交談。後來他約她吃飯,約她看電影。她以為,這隻是一個普通男人對她的追求。他們在適婚的年紀,在她以為對的時間相遇,她以為一切就會很自然的發展下去,可是,他怎麼會有妻子呢?難怪,他從來不在她那兒過夜,無論多晚,他都會離開,各種的理由,她卻從沒有過懷疑;難怪,他帶她去的,他的“家”,那麼冷清,沒有生活的氣息,那應該隻是他的某一處房產吧,他說過她可以住在那裏,這算什麼?金屋藏嬌麼?

她一直跑,忘了自己懷著孩子,忘了穿著高跟鞋——懷孕不宜穿高跟鞋,她知道,可是她原以為,蕭陽在知道她懷孕以後肯定不會同意她再穿,她想在生產前最後再穿一次高跟鞋,還有,想看到蕭陽為她擔心的責備。她甚至幻想過,是不是可以趁機要求蕭陽背她回家的福利。可是這些幻想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就全都碎成了泡沫,嘲諷著她的天真。

終於跑不動的時候,她早已淚流滿麵。

她停在富蘭江邊。沿江兩岸在燈光效果下顯得瑰麗而神秘,街邊酒吧裏傳出的或喧囂或靜謐的音樂,增添了這個夏夜熱鬧卻慵懶的氣息,令人沉醉。半年前,就是在這個讓人陶醉的地方,蕭陽握住她冰冷的手,對她說:“以後,把你的手交給我,我來溫暖它。”就是這句話,在嚴冬呼出的寒氣中模糊了他的臉,也捂熱了她的心。

可是,還是這個地方,還是這樣的風景,曾經那麼美麗的諾言,怎麼就那麼刺耳了呢?那個說好要做她熱水袋的男人,怎麼就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呢?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是不是也以這樣的方式溫暖著另一個女人的身體和心靈?這麼想著,她忽然就覺得很惡心。她可以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有過多少女人,可是不代表他在已經擁有另一個女人的同時可以妄圖再擁有她。嗬,老天可真愛捉弄人呢,怎麼偏偏這個時候讓她有了孩子呢?

江邊的涼風拂過她的臉,風幹了淚,臉微微有些疼。再疼,疼得過心麼?有了孩子又怎樣,她是那麼驕傲的人,才不屑去破壞別人的家庭。哭累了,理智也慢慢回來了。就這樣生生挖出心裏那一塊吧,那個人,和跟他有關的一切。痛嗎?當然痛。不過還好,才半年,愛得不是那麼深。還好,孩子還那麼小,就和這段不應該存在的感情,一起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