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十六歲開始,身邊就女人不斷。我心痛,當然心痛。可是我不想成為她們中的一個,結一段露水,再被你遺忘。我一直等著,等著你看到我。
我喜歡畫畫,喜歡設計。當然,你可能早就忘了。你也一定不會知道,我最想做的是服裝設計師,讓華胥、艾格瑪,因為我的設計而馳名世界。十二歲之前,我都是這麼想的,你做管理,我做設計,我們一起打拚出一片天地。
十二歲之後,我看到你為了學習掌管公司,越來越冷漠。你不快樂,那樣帶著麵具的生活讓你覺得疲憊。我舍不得,舍不得你掙紮在這樣的爾虞我詐裏。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想幫你分擔一點,哪怕隻有一點點。我開始學習商業管理,拚命地想跟上你的腳步。我放棄最初的夢想,隻為了有一天,能和你比肩而立。
可是我得到了什麼呢?你把我的追逐當做理所當然,你用妹妹這種拙劣的借口忽視我的付出。這些我都忍了。我安慰我自己,至少你沒有把心交給任何人。不管怎麼說,你心裏那個妻子的位置,始終都是我的。
沒想到卻出了一個查依凡。我不恨她,真的,她何其無辜啊。我也沒法恨你,那我該恨誰?你對別的女人動了情,作為妻子,我幫你善後,我幫你安排不願意跟著你的女人。但是你怪我,你憑什麼怪我!蕭陽,你有那麼多的女人,我從來沒跟你鬧過,我想留住我的丈夫,有什麼不對!我沒有害依凡,她現在過得很幸福,你看不見嗎?你憑什麼怪我!”
於薇的心裏仿佛有一隻瓶子,這些年的委屈,一點一點地被壓進這個瓶子裏,裏麵的壓強越來越大。這時候在瓶蓋上戳了個洞,瓶蓋就再也承受不住巨大壓力,裏麵的東西瞬間噴湧而出。
於薇原是斜靠在桌上,剛才一激動,站直了身子。等發泄完,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往後一個趔趄,背靠著牆,滑坐在地。
她說的沒錯,這些年,蕭陽早就習慣了她的存在,無論什麼時候,無論在哪裏,一回頭,總能在某個角落看到她。於是,他把這種習慣當成理所當然。他簡單地以為這是親人間的陪伴,卻沒想過,這個一直默默跟著他步伐的女孩,到底付出了多少感情。他心裏的於薇,是堅強而冷漠的,那個會纏著他喊“蕭陽哥哥”,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薇薇,久遠得像是上輩子的記憶。
對於女強人,人們總是願意記住後麵兩個字,似乎這樣的人就應該是強悍的。可事實上,所謂女強人,也是女人。但凡是女人,總會在某個男人麵前展現出最柔弱的一麵。於薇不是不想,偽裝堅強,不過是想在蕭陽心裏留下不一樣的印象。隻是蕭陽和所有人一樣,忘了她也是個需要被嗬護的女人。
他想過去給她一個擁抱,想抹掉她決堤的淚水,可是手搭在床沿,身子往前傾了傾,卻終是沒有站起來。
“薇薇,我,我不知道。”這句話,他說的很沒有底氣。他明白,所有的辯解在這一刻都是那麼蒼白無力。
“你是不知道。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