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前塵舊事,恨得岑碧鈺用尖利的長指甲將手心都掐出了血,當疼痛傳遍她全身的神經末梢,她才覺得微微好受了些,這也是盡管岑茂如此病重,她也不想去寺廟上香求漫天神佛保佑他盡快能好起來地原因。
她覺得這一輩子若非逼不得已她是絕不想再踏進任何一間寺廟。
心中若驚濤駭浪般來回翻滾,麵上她神色如常地讓那小丫頭退了下去,她則領著如煙去了岑茂的外院。
海清說孫太醫來看過岑茂的手腳,情況比他預計地好了不少,若是精心調治,應該不會落下殘廢,並說不出意外,後晌差不多就能醒來。
可後晌她沒等到岑茂醒來,等到的卻是祖父命人來找她。
再次走進祖父的三味草堂,岑碧鈺的心情是複雜地,她恨不得腳下的路永遠不到盡頭,這樣她就不用麵對接下來的事,可是盡管她已放慢腳步,但還是到了。
進了祖父的屋子,祖父對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和藹,可是看在岑碧鈺的眼裏卻若剜心地痛,麵上她如常似得先向岑衡問好。
岑衡笑彎了眼地直道,“好,一切都好!”
隨之話鋒一轉,說南寧老太妃來三味草堂的事,她想必聽說了。
岑碧鈺點頭說聽說了,想必南寧老太妃找祖父是有很重要的事?
岑衡點頭笑說自是很重要的事,然後讓岑碧鈺猜是什麼事?
岑碧鈺搖頭說自己愚笨猜不出來,還請祖父不要賣關子考她了。
這裏要說地是岑衡現在都不知道岑茂差點被人殺死在外麵,若不然就算南寧老太妃來提親,岑衡也不會有如此閑適的心情來打趣岑碧鈺。
岑衡看岑碧鈺的樣子不似作偽,才捋了把白胡子鄭重道,“我家的玉團兒已長成了大姑娘,祖父可不信你什麼都不知道,這麼說吧,今兒南寧老太妃過來就是來探祖父的口風地,祖父呢,雖然看楊天瑞那小子不錯,但是南寧王府在大月朝的地位特殊,我來問問我家鈺兒,你心裏是怎麼想地,到了這個時候,你一定要給祖父交個實底,祖父才好為你尋門合適的親事。”
也就是說,岑衡還沒答應南寧老太妃要嫁那位岑家女,即便為了雙方的利益,岑府和南寧王府不得不合作,可是他未必就一定要將嫡長女送進南寧王府。
岑碧鈺聽懂了祖父的意思,抬眸望了岑衡一眼,隨之跪在岑衡的腳下正色道,“鈺兒愚笨且胸無大誌,隻想找個普通人過普通的日子,還望祖父成全。”
岑衡緊盯著岑碧鈺的眼睛追問道,“南寧老太妃說了,若是你肯嫁過去,就是正經的南寧世子妃,等楊天瑞到了弱冠之年,直接就會榮升為南寧王妃,這樣潑天的富貴你當真不要?”
岑碧鈺心說再潑天的富貴也得有命在才能享受,若不然還不是空談一場,麵上卻異常認真地點頭,“祖父,你莫激鈺兒,鈺兒有幾分本事別人不清楚,祖父您老還不清楚嗎?祖父,若是您老疼鈺兒,就給鈺兒選個簡單些的家庭,南寧王府,鈺兒真沒那麼大的福分去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