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會不會是你聽錯了?”冰雅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抓住錦瑟的手,皺緊了眉頭。
錦瑟惶恐道:“錦瑟不敢欺蒙格格,錦瑟是聽翊坤宮裏的玉柱兒說的,說是李記繡莊死了人,九阿哥讓去給李記繡莊裏送東西。”
“糊塗!”冰雅放開錦瑟的手,拍拍自己的胸口,順順氣,坐回椅子上。“李記繡莊死了人,又指不定是青兒。”
“格格!”錦瑟十分肯定地道:“確實是青兒!那玉柱兒說,死的是李記繡莊家的女兒李棉青!”
“青兒?”冰雅雙眸凝睇,蹙眉反問。
錦瑟點點頭。
冰雅垂下頭,思量片刻後說道,“你去十三阿哥那打探下,送出去的東西有沒有什麼回信,其它什麼也別多說。”
錦瑟旋即轉身出了屋子。冰雅步到床塌邊,思忖昨夜之夢,又回想起和青兒初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麵的情景。她和青兒並不能算相熟,隻是兩人差不多大的年紀,看著青兒悲悲戚戚的哭訴,那一聲聲幾近斷人腸的哭喊都直往她心眼裏鑽。聽著青兒說她的遭遇,那就像是在說她自己的故事,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感同身受”。忽而想起昨夜,若真是青兒,那多半是回天乏術了。自己又能為她做些什麼呢?
思及此,冰雅側身對香墨吩咐道,“你去準備下,我要親自出宮看看去!”
“格格,這宮可不是說出就能出的啊!自從格格上次墜馬之後,皇上更是有了旨意,若是您要出宮,必須經過皇上恩準。”
冰雅嘀咕了起來:“那不是比金絲雀還金絲雀?”這皇上住的地方大,管得也寬。她憋屈地扁扁嘴,萬般無奈地說,“那替我更衣,我去找皇上請旨去。”
冰雅心急火燎地地趕到了南書房卻撲了個空,正鬱悶、焦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就聽到戴先生說:“格格可以快些去乾清門瞧瞧,皇上可能正要去無逸齋那兒查閱阿哥們的功課。”
“謝戴先生。”冰雅憑著身體本身的記憶直覺地稱呼戴梓為戴先生。
戴梓先是一愣,旋即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揚了揚嘴角。
“冰雅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冰雅風風火火地衝到乾清門,就見皇上剛下朝,正要出宮;文武百官已四散開來。她平息了下氣息,低垂著眉眼、規規矩矩的行了個還算優雅的禮。
“起來吧!月兒很久沒來看朕了呀!”皇上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又稍縱即逝。“身子好些沒有?”
“回皇上,托皇上的福,已經都好了。還能跑能跳的呢!”冰雅抬起頭,急切地說。
皇上瞥了眼她的額頭,挑挑眉道:“都好了,就想出去了吧?這才想到朕?”
“哪的話,月兒是特意來看皇上的。”冰雅臉不紅,氣不喘地笑道。嘿!在皇上麵前誰不奉承兩句呢?這不算說謊,這不算說謊……她在心底自我安慰。
皇上暢快地笑開了。“哦?是嘛?!那隨朕一起去暢春園吧?”
“好,好呀!”冰雅絞著手裏的帕子,渾然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還急著出宮呢。真不知是不是上天懲罰她說違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