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水元素異能者怒極。
我嗤笑:“我即使如今是戴罪身,也輪不到什麼貨色都來耀武揚威。另一隻耳朵也不想要了?”
水元素異能者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蹦老高就要來拚命,被土元素異能者一把攔住。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他搖頭,眼睛裏分明閃著譏諷的冷光。
來到死囚房,312、313把我交給獄管,然後332向我伸出手。“把你的身份卡給我。從此以後,你不再是特區特編人員了,不能持有特區身份卡。”
那張卡我別在外套裏麵,我輕輕取下那張卡,珍而重之遞給332。那張卡上簡單寫著特-3區313,血溪,再之後是一串我看不懂的數碼。
332隨手接過,扔進衣兜裏,扯著333匆匆離開了,在這死囚房範圍內多呆一刻都不願意。
“你是叫血溪?”死囚房的獄管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女性,她的目光從厚厚的鏡片後直盯在我臉上,讓我誤以為我的臉上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但事實是真的有,我從無人區回來後帶著一身血汙四處奔波,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我帶你去你的房間,趕快洗澡換衣服,水要自己燒!這裏條件可不比你們特編宿舍,全自動化。這死囚房可不是公主的閨房。”她一邊走一邊嘟囔著,順便極力遠離帶著一身汙垢的我。
我心說,別提閨房了,在野外執行任務的時候連狗窩也沒得睡。
死囚房並不是想象中堆放滿刑具、有獄管來回巡視、到處綁著血淋淋的犯人的監獄。死囚房隻是一棟四層高的矮樓房,是死刑犯們單獨住的地方。這裏住著的犯人都是異能者或是官銜較高的軍官,沒必要綁著、關在鐵牢裏,反正在戒備森嚴的特區裏就算是鳥也逃不出去。
營管領我到了我的宿舍,果然和之前在特區裏全自動化的設施相差甚遠。但在這簡單的小屋子裏,我卻覺得身心放鬆。以前在特區的時候,根本睡不了一個安穩覺,經常為了執行臨時任務,要半夜爬起來去戰鬥,那段日子,是風光的也是勞累的。
而現在,這個簡單得隻有一張床靠著窗邊,和一張小圓桌一個小圓凳、一個洗手間的小屋,雖然小,卻不會給人腹背受敵的危機感。當我一個人呆著的時候,說話的聲音也不會在寬闊的屋子裏回響,起碼不再那麼寂寞。
洗澡的時候,身上的血垢隨著渾濁的水流淌進排水管,那些血液中有喪屍的,有我的,甚至還有焰城的,有風城和阿冰的。那麼慘不忍睹的證據,就隨著這一潑水衝走了,等我換上幹淨衣服的時候,這一切都好像沒發生過。
焰城、風城、阿冰的死,仿佛僅僅是一場噩夢,夢醒了,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夜深了,這夜,我沒看到星星。
以前一直睡眠很淺,可是這次,可能是因為過度的勞累,我剛沾在枕頭上就睡著了,床板上麵隻有一層薄薄的褥子,有點硌得慌,我甚至都有點懷疑,在22世紀怎麼竟會有這般簡陋的住處,恐怕是營管看不慣我,故意刁難。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我們整整四人,剛剛從s級感染區總部走出來,驗證過身份後,踏向去往抗毒總部的路。風城仔仔細細將那份要護送的文件收起來,卻又被阿冰給一把扯了出來。
“血溪能力更強一點,放在她那兒保險,你個迷糊的家夥弄丟了都不知道呢!”阿冰用嫌棄的語氣說著,接著將文件拋給我。風城的臉色有點沮喪,但他馬上又提起精神,伸出自己的雙手。“阿冰你看!我現在將風元素已經控製得爐火純青了呢。”
說罷,雙手之上有風波湧起,那風竟變成了純淨的綠色,像大自然那般輕盈靈動,而風城額前的劉海兒隨著風被吹起,他的眼中含著運籌帷幄的笑意。那綠色的風在他的控製下,變成了一縷一縷的,然後那細細的幾縷風,像有了靈氣一樣交錯纏繞,最終變成了四個小小的人形風團,我看著那四個小小的人形,驚訝地問他;“風城,這四個是我們?”
“對啊!”他眨眨眼睛,“難道不像嗎?”那四個小人突然就如有了思想般活動起來,一個極像我的小人輕盈地躍到我的肩膀上,那看似柔弱的小風團,在接近我的那一刻,卻讓我感受到劇烈而恐怖的元素力量。我毫不懷疑,如果風城在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催動那個小人兒爆炸,我會立刻屍骨無存。
焰城和阿冰在接觸到小人的那一刻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阿冰,怎麼樣?我就說我的能力已經很強了好嗎,足夠保護你們了!”風城一邊信心滿滿地說著,一邊眼神卻不斷往阿冰那裏斜,仿佛一個考了滿分的孩子期待著表揚。風城,他一天到晚就像地球,一直繞著阿冰這顆太陽在轉啊轉。
“你別太得意,人外有人,你這樣的異能隻是普通而已,畢竟和中央附屬的特級隊比起來你就差遠了。”阿冰毫不猶豫地打擊他。不過她又想了想,終於心軟了一點,補上一句:“但在特區裏麵算強的了。”她別扭地說。
誰知道風城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激動不已,不斷的給我和焰城使眼色,用唇語告訴我們,阿冰這可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如此表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