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坐在村內道路的一側,微微仰頭,望著被夕陽映紅的藍天,神情呆滯。
鐵蛋本名林武,正如名字一樣,自小的他就向往武道,看著小人書中描繪的那些場景,總會熱血澎湃的學著書中的說法打上幾拳。
不過林武從出生開始便一直是孱弱體質,聽村裏的人說,父親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自己艱難拉扯大的。
雖然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體質有了一些改善,但父親卻從來沒有對他提出過習武的要求。
看完了今天的份額,抬頭望了望慢慢昏暗的天色,合上冊子,向著家中走去。
父親坐在院子裏,手裏拿著煙袋,吸了一口後,對著推門而入的鐵蛋說道:“書讀的怎麼樣了?”
鐵蛋如往常一般應了幾句,父親繼而起身說道:“鐵蛋,你可得好好讀書,切記不可小看讀書,雖然當朝以武為主,但整個朝中,文武卻是各占一席。”“知道了!”他乖巧的說道,抬起頭看向父親那張被歲月侵蝕的臉頰,已是滿臉皺痕。
父親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繼續說道:“明天便是縣考的日子了,為父知道你一直想著習武,一直想看看外麵的世界。”
“我...”鐵蛋低著腦袋聲音如蚊子般小,他知道自己平日裏為練武所做的一切父親都知道,但這聲音也是被父親揮手打斷:“但是!鐵蛋,你記住,有時候武力並不能代表一切。飛燕雖然快但是也不可能快過鷹隼,若是沒有那份天賦,我們就不要過分強求了。”
說罷向著屋內走去,留下鐵蛋一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少年的眼中早已泛紅,對命運的不甘,對自己的失望,對父親的慚愧...
突然,屋中傳來父親的笑罵聲:“傻站著幹嘛,難道明天不想出去了?”
鐵蛋聞聲,趕緊擦拭了下眼眶,鄭重地原地對著屋內磕了幾個頭,才起身走進屋內。
屋內布置很簡單,隻有一張普通的木桌,和一個用於做飯的爐子,而內屋更是隻有簡簡單單的兩張床而已,父親早已躺在的床上。
鐵蛋打小就沒有見過母親,父親自從某天從山上摔傷後,就一直是這個狀態,隻要天一旦入夜,便早早的躺在床上。
對小時候的記憶,他記得的實在太少。每天都是這樣,父親躺好後就等著自己做飯,林武經常以此為自己修行的一部分,因為書中說過,習武之人對每件事都很嚴謹,最小的事物可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甚至是兩個高手之間的對決。
小小的手掌握著和自身不成比例的菜刀,像是對著一塊需要被雕刻的玉石,少年的手沒有一絲絲顫抖,穩穩的切了下去,哢嚓哢嚓。很快,今晚的食材就被處理好了。若是有人看到,定會被他嫻熟的刀工所嚇倒,這樣的記憶比起酒樓裏的大廚都不遑多讓。關鍵是這竟然出自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不知道是怎樣煉成的,熟能生巧?還是與生俱來的學習天賦?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步伐聲,手中的動作一停,抬頭看去,一位頭發花白,麵帶笑意的老人快步走了進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站在椅子上,正在灶前做飯的鐵蛋,隨後看了看內屋躺在床上的鐵蛋父親,忍不住怒斥道:“老林,明天就是縣考了,這時候你還不好好讓鐵蛋休息看書,居然還讓鐵蛋這個小子做飯,倘若平時也就算了,但這時候你居然還不上心這麼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