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算忍辱受欺一年半,回敬隻需少頃時?
生性狂傲的甘寧等人,被西涼軍壓著打了三四天,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好容易一把火得了報仇的時候,他們哪裏忍得住,一個個領著手下士兵,出了大營就往西涼軍寨殺去!
當的是氣勢如虹,所向披靡!
若單單火災,以馬騰投鞭斷流的兵力,解個褲腰帶便可滅了,但慌亂初時,哪裏能想到這法子,而隨後戰馬暴動,無異於滅頂之災。
起碼這已經不是解解褲腰帶就能解決的事情。
退、退、退!
無人敢去勒令紅了眼的馬群,而眼見長安軍殺來,馬騰仰天長歎一聲,再不管亂成漿糊的大寨,勉強收束了一些兵馬,棄了大寨往北方逃去。
你逃我追,一場追擊戰,直持續了大半個時辰。
待天已暮時,甘寧想起林立隻許追擊三裏的吩咐,再看看漸漸平穩下來的西涼軍,可惜的咂咂嘴,領著士兵,押著俘虜,自歡天喜地的撤回大營。
......
長安與安定之界,追兵退去,****終於平歇。待聽到統計而來的傷亡彙報,馬騰的臉,宛若寒冬的堅冰,寒氣森然。
“十萬大軍...一日折損,竟已不足五萬之數!”
“父親...”
一直跟在身後的馬超看了看他的臉色,喚了一聲,卻也不知該從何處安慰。
這位銀甲銀袍的英武小將,此刻也是頗為狼狽。
被火焰波及,須發燙成一卷一卷的,身上的錦袍遍布汙痕,哪裏能見到平日英姿勃發的模樣。
以馬超的勇武,又怎會被逼得如此境地,此皆是分心照顧馬騰的結果。而對此,馬騰心中也是感慨,這自己素不歡喜,卻驍勇善戰、孝心可嘉的長子此刻也是愈看愈順眼。
“鐵兒...”
眾人正低落之時,韓遂悄然問道:
“兄長,而今我軍大敗,士氣低迷不堪,當先撤回安定整頓兵馬,再做從長計議。”
正沉浸在喪子之痛的馬騰抬起頭,雙眼血紅的看著韓遂,一字一句道:
“撤?為什麼要撤?就算吃了今日敗仗,我還有五萬大軍,他長安又能剩下幾許人馬?況且林立以主力出城將我等阻擊於此,天水那邊,又有誰能抵得住我上萬兵馬?待休兒勢如破竹大軍兵臨長安城下,你說這林立是繼續與我等在此糾纏,還是驚慌失措的後撤回防呢?”
馬騰沉聲大笑,繼續道,
“若他回撤長安,正可成全我軍兩相合擊之勢,到時隻消孟起一個衝鋒,便能留下那林立的首級;而若他不撤繼續死守,哈哈哈,以長安不過千餘的老弱病殘,又如何擋得住我西涼將士攻城,隻待攻下長安,此地的林州牧便是喪家之犬、無根之萍罷了!”
這便是家大業大帶來的底氣。馬騰據守西涼數十載,兵精糧足,就算吃你一場大敗,也能保留元氣繼續與你纏鬥等待另一路兵馬建功。但你林立占據長安不過半年功夫,長安再富庶,這點時間,你又能敲下幾塊金子?
馬騰既有定計,也不管天色已晚,勒令三軍複進長安境內,沿途收攏了數千先前潰散的士兵,使得馬騰底氣更足,攻下長安的欲望也越強烈,堂而皇之的就在先前大寨殘骸旁邊連夜趕工,又起了一處軍寨。
對此舉動,林立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