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宛城,這日祝恩正愁眉巡於街上,卻不想被一少年攔下。
這少年看著不過十七八歲模樣,卻生的極為精壯結實,頭係冠帶,雖不似行伍之人那般帶著鐵血紀律的氣質,卻身著堅甲白袍,要不是手中未持兵戈,祝恩恐怕已叫人護駕了。
祝恩上下打量一陣,心中暗暗讚賞,好奇問道:
“你是何人,何故攔駕?”
那少年恭敬行了一禮,沉聲問道:
“敢問可是祝太守當麵?”
待見祝恩點頭,文聘欣喜道:
“某家姓文,名聘,宛城人士。叨(tao)擾之事,還請祝太守見諒。隻因素來仰慕林荊州的武略,特來相投。”
祝恩聞言皺眉,指點道:
“既是有心從軍,自去行伍報道便是。某還要巡城,你且先去罷。”
文聘聞言卻自傲一笑,大聲道:
“太守久為軍中大將,應知曉若某家去行伍報道,隻可為一小卒。但某自幼習練兵法武藝,至今已有十載,而大丈夫既從軍,自當建不世之功,如何能隻為馬前卒,與區區莽夫同伍?”
初生牛犢不懼虎,說的便是這個年紀。
然而祝恩自己卻是不折不扣一步一步從小卒晉升到如今地位的,聽到文聘口發狂言,心中已然是不喜,但他如今為一郡太守,有義士聞名來投,自不好直言相距寒了他人之心,左右一掂量,笑道:
“你既自稱習武十年,想來已是頗為出眾。而我家主公素來是喜愛有真才實學之人,你若能勝我軍中猛士七人,我便破例向主公舉薦你為曲長。”
曲長,已是能直接統領五百人的低級軍官。
文聘聞言雙眼一亮,卻猶覺不滿意,詢問道:
“某若是想做部長,又需擊敗幾人?”
五曲是為一部,部長為校級軍官,可以統領兩千五百人。
祝恩聽他狂言不斷,已經沒有幾分興趣再與他多說,聞言冷冷道:
“你若能同時擊敗十五名精兵,便是部長一職,想來主公也會允你。”
同時擊敗十五名披堅執銳的精兵,而不是連續單挑十五個,放在今時今日,恐怕能做到的寥寥無幾吧。
然而文聘卻是咧嘴一笑,隨後默默計算了一番,一本正經的繼續問道:
“若某想為軍長呢?”
“隻要你能敗了我家師兄,我便保你為軍長。”
不待祝恩發火,一道湊熱鬧的聲音傳來,祝恩頓時一喜,抬頭看去,正是自家主公微笑著打馬到了跟前,而在其一旁的,自然是哭笑不得的史阿。
祝恩見了主公,心中是又驚又喜,當下就要納頭便拜,卻被林立一個眼神止住。
而這時,文聘也回過神來,看了眼林立史阿二人,皺眉道:
“爾等又是何人?”
林立與史阿下馬到他跟前,細細打量幾眼,心中有數,笑道:
“你莫在意我是誰,我隻問你想不想做軍長?”
文聘下意識點頭稱是。
“好辦,隻要你能打贏了我師兄,莫說軍長,便是替你討個將軍號也是極容易。”
此刻輪到文聘受不了別人在自己麵前一本正經的說大話了,偏頭看了眼,卻見祝恩竟然認可般點了點頭。
“好!某便與你做過一場,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竟然這般狂妄。”
林立見其被激起了興致,卻不急著讓二人比試,反問道:
“你勝了,可得封將軍。卻不知若你敗了,又能有什麼予我?”
文聘握了握拳,在身上摸索片刻,卻是一無所得,聞言尷尬道:
“某家一心參軍,身無長物,一應家財又都已變賣化成了這副盔甲,不過我見你二人裝扮氣度,應是非富即貴,想來也不會瞧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