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內,呂布聽到喊殺聲漸漸稀薄,如釋重負般長長吐了口氣,坐倒榻上。
在他身側,靜靜斜立著一名婦人。
說婦人實在是玷汙了她的美。
青絲透著光亮,未挽發髻長長飄灑直垂肩下。頭上勒著金發箍,兩朵秀粉的山茶花插在耳旁。
俏生生的瓜子臉,雙眉如柳葉,雙眼顧盼生花。瓊鼻聳立,嘴唇輕薄。
身形修長如柳枝,身著桃紅素錦袍,在寒冬臘月,一體風流攜著馨香。
哪家的二八少女,何處的仙子顯化。
不發一言,不見微動,旁人不自禁眼珠子就要往她身上粘去。
呂布看著她,雙眼微紅。
“蟬兒。”
……
仗打了起來,為糧草後顧無憂,禁酒令自是要得。
然而城東一處府中,正與四周景象不同。
侯成身著便衣,右手提大刀,左右將一小廝重重扔在院中。
旁邊人頭攢攢,同為呂布部將的宋憲、魏續等人赫然在列。
侯成看著地上嚇得不輕的小廝,呸了一聲,罵道:
“你這有眼無珠的東西,老子聽說你是個不錯的馬夫,特尋你照料老子的一十五匹戰馬,也不曾短了你的錢糧。沒想到你這殺千刀的憨貨,竟敢昧著良心想將老子戰馬偷走!若老子丟了戰馬,誰去上陣殺敵?恩?賊廝!你與我說說,這下邳城誰人來守!”
那小廝看侯成一臉煞氣,嚇得屎尿失禁,搗蒜般趴在地上連連磕頭,口中呼號道: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小子一時豬油蒙了心,才會做出如此錯事!隻要大人饒過我這一遭,小子日後必定盡心盡力為大人養馬,從此不會有半點差錯。”
侯成冷笑,手握刀柄,罵道:
“呸!再給你一次機會,難道還要讓你再害老子一回不成?!”
手起刀落,小廝避之不及,一顆圓鼓鼓頭顱滴溜溜直飛一旁。自腔子裏滾滾噴出鮮血,將地上染成鮮紅一片。
魏續拍手道:
“此等叛主苟利之賊,就該痛快一刀斬了去。”
其他人同樣聞聲笑道:
“正是!”
正樂著,宋憲舔了舔嘴唇,不滿道:
“如此痛快之時,若能痛飲他三杯,豈不更為助興。”
侯成沉吟道:
“主公下了禁酒令,我等為部曲者,不可以身試法,壞了主公軍令。”
宋憲沉默,魏續卻雙眼一轉,笑道:
“主公軍令雖管的住我們,但老哥兒你可是不同。你與主公有內外之親,主公信你之深,便連那高順的部曲都是交由你來統率。今日適逢喜事,縱是違禁喝上他兩三壇,隻消給主公也送去兩碗同喜,想來無礙。”
侯成看著左右眾人臉上期盼聲色,心中一動,暗暗思量片刻,應和道:
“我等為主公出生入死多年,喝碗酒能算何事!尋酒來!”
在場的老兵痞子早就饞的嘴角流涎,聞聽侯成做主同意,不由大樂,齊聲歡呼。
不過片刻,就有部曲送來數壇老酒。侯成繞著看了一圈,精心挑選了其中酒香最為醇厚的一壇,一把抱起,咧嘴笑道:
“這酒香氣馥鬱,主公定會喜歡。”
……
“大膽!布禁酒而卿等醞釀,戰事緊迫,爾等私下造酒送來,莫非是要趁某醉酒之時圖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