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前,碧遊宮掌教諭座下眾弟子,言道:教眾弟子得知,吾近日將閉關修行,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擾,弟子們亦不得出外惹是生非,皆在仙山潛心同修,一旦吾功成出關,是我教重顯光明之日。
眾教眾俯首遵旨意,卻對於教主突然閉關之事甚為不解,隻有些微消息靈通的弟子方知其中一二端倪。但有一件事卻是無人得知,就在教主閉關之時,一線靈光自洞內泄出,恰恰附在臨近偶然路過的一隻小妖身上。那靈光若有靈性,緊緊封印不曾顯露端倪。是以竟連小妖自己也是不知此事,更無論碧遊宮教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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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仲離,卻留下了流光,且雲中子不期而來,我心頭自是歡喜,是夜早早睡了。
睡了半夜,感覺冷風陣陣,不知從何處傳來,睜開眼睛四看,卻找不到風頭所在,心頭困倦,於是重又合上眼睛。
耳畔忽然聽到極其細微的聲音,似從窗口邊傳來,我吃了一驚,急忙睜開眼睛向那邊看過去,觸目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潛在黑暗裏,好像猛獸一般,麵目端倪卻是一概都看不清。
我驚得忘了出聲,隻覺得一股似曾相識的陰冷氣息逐漸包圍全身,弄得手腳冰冷,那眼睛也隨之光芒大熾。
腦中有片段一閃而過,手腳麻木之前。我在瞬間放聲叫:“流光!”
聲音極大,那眼睛一眨,自虛空裏悄然隱退,而我心頭恐懼不退,依舊大聲叫著:“流光流光流光!”
一直到阿薑披衣闖入,坐在床邊攬著我叫:“清流,清流你做噩夢了麼?”
我仍舊不依不饒地叫著:“流光呢?流光!我要流光!”縮在床上簌簌發抖。
門口燈火一點亮起,卻是梅伯趕來,將燭放在桌上,低頭回道:“梅伯現在去尋流光公子。”
說著轉頭離開,我緊緊抱著阿薑,渾身顫抖,隻不停地喃喃說:“流光!流光!”
不一會,屋內燈火光一閃,流光著一襲長袍出現,搶到我的床邊,阿薑鬆手,流光伸出雙臂抱著我,我嘶啞聲音,不停地叫著:“流光!”渾身難以控製地抖個不停。
“清流,你這是怎麼了?”流光著急地問,又問阿薑,“她這是發生何事?”
阿薑自是不知,梅伯也搖了搖頭。
我將頭深深埋在他的懷中,一力向著他的身旁鑽,伸出雙臂,一刻也不想鬆開地抱住他,眼淚順著眼角嘩啦啦流下來,所剩下的也隻有一句:“流光。”叫一聲,再不能說話,隻是緊緊依偎著他。
流光沉默片刻,梅伯阿薑相繼退出。而他伸出手,環抱住我:“清流別怕,”停了停,又說,“無論怎樣,我都會守著你的。”
我說不出話,隻大口大口地喘息,一邊抱定他不放手。
這一番鬧,雲中子很快也便來了,見我仍舊發抖,吃了一驚,走到床邊,伸手探我的額,我將頭轉開,蹭到流光懷內。雲中子縮回手,站回床邊。
“雲中子,清流這是怎麼了?”流光開口問。
雲中子的白色身影在燭光裏淡淡生輝,我眨眼間,隱約看他走到窗口,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身子,流光回頭看我,目光似有安慰之意。
而室內是一片寂靜,頃刻雲中子歎一聲:“沒什麼,大概是做了噩夢了吧。”
噩夢,這個詞入了耳中,我想,大概真的是噩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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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噩夢的那個晚上,朝歌城內卻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紂王聽信妲己誇耀,說她有大批仙友分居四海五嶽,紂王心中好奇,想要一見,那狐狸十分愛好麵子,便一口答應了。
事實上她哪裏有什麼仙友,所有的隻有妖朋而已。
她本是朝歌城外軒轅墳中修行成妖,在那邊亦有眾多的妖怪朋友,紂王最近纏的她緊,她不耐煩起來,便想了一個偷梁換柱的兩全之策。
於是在那夜,朝歌城上空妖霧彌漫,風聲詭異,眾多妖怪所變幻而成的仙家降臨在皇宮的露台之上。
紂王雖然是天子,卻畢竟肉眼凡胎,哪能識破各種真偽,卻見來者一個個仙風道骨,卓爾不凡,出口之間必互相稱呼:“某某道友,某某仙山。”頓時便被迷惑,心頭歡喜,一味地誇獎妲己:“愛卿果然交遊廣闊,朕今日得見四海五嶽的神仙,我朝必定也興隆繁盛,萬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