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你是不是……”楊戩靠過來,在我耳畔低聲說,“也喜歡我。”
身體僵硬成石塊。
銀色的眼眸在眼前一道光閃過,他的臉龐側開,雙唇刹那相交。
我眼睛一眨,然後睜大。
而他閉著雙眼,很安逸的樣子,就在眼前,無限放大開來,這一幕,很不真實。
門口人影一晃,有個聲音叫:“清……”見此情形,嘎然停住。
流光站在門邊上,看的呆呆的,一隻手伸出,牢牢地抓住門扇。
我聽得聲音,眼皮一抬,越過楊戩,望向那邊。
在對上流光驚詫震驚雙眼之時,就在刹那間我醒悟過來,雙手一掙,抵在楊戩胸前,微微發力,他的身子被真氣罩住,頓時急速倒飛出去,撞出門口,跌在屋外地上。
“咳咳……”楊戩倒地,伸手捂住嘴,低低咳嗽一陣。
“走!”我站起,拂袖轉過身,不再看他。
“你還真的……狠心……咳……”他仍舊在咳。
心頭微微地刺痛,我閉了閉眼睛,咬了咬唇:“你早該知道。我再說一次——走!”
身後聲音淩亂。
“別逼我再出手,別再踩過我的底線。”我垂下雙眸,心中恨恨地想。
“楊戩……”是流光的叫聲。
我眉頭一皺,轉身去看。
楊戩從地上歪歪扭扭站起身來,一手牢牢捂住胸口,嘴角一抹觸目驚心的朱紅。
我怔住,他怎麼竟傷成這樣。
流光上前,將他的手臂扶住。
楊戩笑著,擦著嘴角的血,雙眼卻仍舊望著我:“清流,咳。”喚一聲,咳嗽一聲。
我看著他。
他盯著我。
“清流……”他笑著叫著,本來高大的身子現在半彎,眼眸中光芒閃爍。
我出手已經盡量控製,你做什麼一副重傷的模樣。
我哼一聲。
流光扶著他的手臂,忽然低聲說:“楊、楊戩,你就……別再堅持了。”
一邊垂下頭。
楊戩卻隻是笑:“哈……哈哈……”放低了聲音又講:“我隻是……想要多一點,看你多一點,守著你……多……咳咳……”
一陣猛烈咳嗽,他忽然轉過臉去,原先捂住胸口的手捂住了嘴。
流光驚叫一聲,楊戩伸手抓住他肩頭,忽而說:“流、光,來……借一點力。”
流光任憑他抓著自己的肩,回頭看我。
我掃了他一眼,定定看了楊戩一會。
心頭空虛異常,他的樣子也變得虛幻起來。
我看著他,心中忽然想:這個人,是所有麻煩的來源。
是我心不安寧的來源。
自從他出現,便攪亂所有,攪亂我一相情願的心無旁騖,打碎我守著多年的虛幻夢境,給我傷,給我痛,挑起我埋藏的夢魘,叫我於心不忍,於心不安,看到他的時候,心會很亂,很亂。
全是因為他。
我眨眼,忽然笑。
楊戩重新轉頭,望著我。
雙眼若兩點寒星。
我微笑著,輕輕地一拂袖,兩扇房門在我麵前慢慢地關上。
他的臉也隨之消失不見。
隻要不見他,一切或者可以回到最初。
隻要不看他,我的心或者會回到最初的清明吧。
回過身,剛邁出一步,忽地扯動心痛,我站住腳,伸手捂住胸口,忽然發現,這個動作,跟方才楊戩的動作,竟是一模一樣。
“混賬……”喃喃地在嘴角念道,“真是個……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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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之後,我沒有再見過楊戩。
流光來見我,也隻說:“楊爺走了。”
至於走到哪裏,誰管他。
隻要不在我麵前就可以。
我看著桌上的黑白棋子。
想著武成王府那邊的事,此時此刻,黃明周紀應該已經開始行動了吧。
我另流光派人出去打聽消息。
結果消息很快回轉。
先是說:武成王府內亂成一片,嚎哭連天,不知為何。又有人說是因為武成王的夫人賈氏不知為何死在宮中,連累宮內黃娘娘也身墜摘星樓。
後來:武成王命下人打點細軟,又點起軍馬,嘈雜之間,仿佛要開拔出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