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按在他的胸口,一手伸出,本來想要打落他身上,將他弄暈。
這麼半是清醒半是昏沉的樣,讓我很是不放心。
他卻握住我的手,低頭看著我,慢慢地說:“清流,真的是你嗎?”
我點了點頭:“不要說話。”
“你怎麼會來這裏呢?”他問,臉上一絲掩飾不去的喜色,不待我回答又說,“我真怕這是夢境啊,你可知。”
“我知道。”我低聲回答,“你安分點。”
“你不會離開吧。”他忽然緊張。
“你先放手。”我說。
“我怕我一放手你就走了。”他更緊張起來,臉上喜色全無,麵色慘白。
竟是這樣擔心我離開?
“我要走的話,你不放手也是一樣的。”最後一絲力送入他體內,他胸口的傷好了,可是臉色卻沒見半分佳,我歎一口氣,隻好任憑他握著我的手,轉身,順著來路向回慢慢地走。
他便任憑我在前,順著我磕磕絆絆地走。
有時候竟還會追不上,我隻好再停下,等他穩定身形之後再繼續向前走。
“清流,你還沒對我說,你怎麼會來這裏?”他鍥而不舍地問。
“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何會在這裏。”我頭也不回地說。
“我……”他的臉上露出一絲茫然,“我也不知道,我以為你不會來這裏,可是……可是心裏還有一絲希望。”
害羞一樣底下了頭。
我站住腳。
難得他吐露真言,更難得見他不好意思的模樣。
這跟以往那個飛揚跋扈的人,實在是大相徑庭。
而他見我不動,在後麵急忙問:“清流,你生氣了嗎?”
“沒有。”我望著眼前海潮澎湃,淡淡地說。原來如此,知道此地對我來講宛如禁地,所以躲到這裏來,但也賭了一把那千分之一的希望,或者我是唯一知道此地的人,所以若找他的話,也許會到這裏來,這種躲避同期待並行的心情,到底是怎樣的。
我繼續向前走。
他握著我的手忽然加緊。
我並沒有要掙脫的意思。
前方不遠處便是小樓在望。
我忽然不想回去。
許是仍舊害怕,許是內心抗拒,怕重蹈覆轍,也怕他再失去理智,以他現在這種不穩的心性,以我現在不忍對他動手的個性,回房間,不是個很好的選擇。
安全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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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向著另一邊海岸邊走去。
綠樹之外,便是成片岩石,楊戩不鬆手,我便帶著他向前走,走到一塊凹型岩石邊上,我跳下去,他也跟著跳。
我回頭看,他就在身後,我坐下,他便也跟著坐下,乖的跟哮天犬一樣。
“楊戩,你為什麼要舍命救我?”坐定之後,我問。
潮起潮落,濤走雲飛,藍天白雲,可看性甚強,隻是現在,為何沒有任何觀賞的興致。
他向著我這邊靠了靠,身子靠上我身邊:“因為……”
“為什麼?”
我單手抱膝蓋,另一隻手被他握的麻木,但竟沒辦法抽回來。
他忽然在我臉頰上蜻蜓點水那麼一親。
“因為喜歡你啊。”順便在耳畔說。
我一僵,猛地轉頭看他。
卻正對上他近在咫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