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頭:“不管如何,總算是有所變化,總比那些不知變通,死守不放的人強些吧。”說完,昂起頭斜著眼睛看他。
楊戩依舊笑眯眯的,絲毫不怒,說道:“是是是,你變的好變得妙,連這口頭上的功夫都變得犀利了,說話真是尖酸刻薄,比之以前更勝一籌,在下甘拜下風。”
我看他簡直就是油鹽不進的典型,心頭有一點氣惱又有一點好笑,隻好點頭連連:“吾隻能逞逞口舌隻能,不算的什麼,楊道兄這厚臉皮的功夫卻著實叫人讚歎,有時候當同清流切磋切磋,讓清流也學習一下。”
楊戩大為得意:“隨時奉陪,訣竅無非兩字‘膽大心細’。”
“居然都不識數了,這可不是傻了。”我搖頭,看他一眼。
“對了,我聽說薑師叔未回來,清流你這是帶我去哪裏?”楊戩忽然站住腳步。
“沒回來你還讓我帶你來?”我氣惱,瞪向他。
“隻要能叫你同我在一塊,去哪裏不是去呢。”他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臉上發燒,憤憤地將頭扭到一邊。
手上一熱,我轉頭來看,卻是他伸手握著我的雙手,收了笑,低聲說:“我好不容易追來這裏,不要就這麼趕我走,可好?”
我一愣,答不上來。
楊戩又說:“暫時我隻有這一樣心願,無論你是認或者不認,我隻求能在你身邊,看著你,就如此就好,清流,你真忘了我也不打緊,隻是別再躲著我。”
他的手心如有一團火,一直從我的手上滾滾燒上我的心,又從心頭燒到臉頰。
我慢慢地將手抽回:“你若是想助薑師叔一臂之力,我自然是不能趕你走的,隻是……除此之外……”
“我定會循規蹈矩,不讓你難做,如何?”他說。
我點點頭:“你知道就可。”
想了想,歎一口氣,順著來路慢慢地向回走,不知走了多久,身後始終是他跟隨的腳步聲,聲音淺淺的,不遠,也不太靠近,卻始終都不消失。
我慢慢地站住腳步,想要回頭看他一眼,可站雖然是站住了,要回頭,卻是談何容易。
稍微別轉了臉,側麵向後麵看過去,隱約見那身影也隨著我站住,呆呆地就在不遠處矗立著。
臉上忽地有點濕潤,我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天空,不知什麼時候竟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雨絲打在臉上,涼津津的濕意。
我一時看的呆住,身後的他也是毫無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卻聽得有個聲音從走廊裏響起:
“你們兩個,玩淋雨玩的這麼開心嗎?小心別感冒了。”
竟是哪吒。
我正一愣,身後的人靠過來,肩頭微微一沉,我回頭看,卻是楊戩褪去了外衣,替我披在了肩頭。
我伸手抓住肩頭的衣襟,想要扯下來,他卻將手蓋上,另一隻手卻隨意搭上了我右邊肩頭。
他手心的溫度有些滾燙,溫度傳來,竟燙得我遍體僵硬。
就著這姿勢,他半攬著我,同我一起向著走廊裏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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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清流,楊戩他什麼意思。”
我心頭微跳,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什麼,你這話才是什麼意思。”
“居然護著他?”哪吒瞪圓了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我,“清流,你真是變了。”
“說什麼呢,”我嗬斥他一句,“楊戩是來幫助薑師叔的,同你一樣,你別胡思亂想的。”
“可是我看他對你的態度大不尋常啊,”哪吒伸手摸著下巴,“再加上我聽流光哥哥說這小子為了你,寧肯吞下那種不能解的解藥……”他說著說著,忽然停住,警惕地看著我。
瞞什麼瞞,我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