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英朝二位追了出去:“等等!”
騎在馬上的二位回頭看他,趙長老一蹙眉,問道:“小兄弟,有何事?”
荊英抱拳:“敢問老伯,你口中的荊布祖籍是何方人氏,什麼長相?”
“嗬嗬,”那趙長老笑道,“是老夫多話,小兄弟把剛才聽到的話忘了吧!”
說完,二人打馬離去。
荊英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悵然若失。這一日依舊無功而返,太守府也沒有任何消息,項華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般。荊英坐在門前的地上,呆呆地仰望著夜空高懸的滿月。項夫人靜靜地走了過來,站在他的身後,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夜空,歎息了聲:“月圓人未圓!”
荊英收回視線,回頭望著項夫人,突然問道:“夫人可認識家父?”他知道太守一家對他的好,可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項夫人怔了怔,半晌喃喃道:“荊大哥是人中豪傑,可惜…”她突然岔開話題,“荊英,白日裏是我不對,是我急暈頭了!”她為那一耳光內疚。
“不!夫人教訓得是,是荊英的錯!”荊英站了起來,堅定地望著項夫人,“荊英會負責的!”
負責?項夫人身子微微一顫,她迎著荊英的目光:“如何負責?你可知一個女子被賊人擄走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荊英沉默。
項夫人低笑,眼中含淚:“荊英侄兒,如果我華華還能再回來,你會要她嗎?”作為母親,她了解華華的心意,她為女兒試問番。
“我娶她!”荊英這句話斬釘截鐵,“隻要她活著,我定娶她!”
“不後悔?”項夫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不後悔!”
“嗬嗬,”項夫人目光悲戚,“華華有你這句話,足夠!”知女莫若母,華華心性高傲,若真有什麼,她的華華,便再也不會回來了。她轉身要離開。
“夫人,能告訴我一些家父的事嗎?”在他的印象裏,父親嚴肅,沉默寡言,他一直以為,父親是個孤獨的流浪者,若不是聽見了那二位的對話,他永遠都不會去探知父親的往事。
“你應該知道,你有權知道,”項夫人輕歎,“長鄆太守府,永遠是你父親的位置!…”
荊英僅存的記憶裏,父親一直稱自己是東周人,以至於他一直以為這個早已不存在的東周國在某個地方。後來,父親帶他去過一次古都廢墟,站在破敗的殘垣斷壁外,他第一次感覺到父親高大的身影滄桑單薄,是的,他們是東周人,東周國一直存在,以另一種形式。父親很少提起國事政事,但從父親的神情和隻言片語中,他似乎對一個叫周琮的人咬牙切齒。他不知他們的過往,心想平民百姓會有什麼深仇大怨。後來在青雲山意外得知周如萱是周琮的女兒,他尚有幾分落寞。現在,知道了父親的身世,他似乎才第一次真正地了解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