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瑄眯起眼,“帶藍枝進來。”
門外有一閃而過的身影,是孟九去尋藍枝了。
不多時,孟九在門外說道:“將軍,府中沒有藍枝的身影,她房內的東西似是被整理過,衣服首飾都沒了,像是逃跑了。”
綠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蘭月,蘭月的眼中也閃過一抹詫異。
她也隻是懷疑藍枝,卻想不通她有什麼理由做這件事。可眼下藍枝分明就是打好了包裹逃跑了,這就足以說明了她就是柳音音下毒的始作俑者啊。
趙文瑄的臉色暗了又暗。
門外的孟九說道:“屬下這就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去吧”
房間內,趙文瑄冷冷地掃著綠柳和蘭月,好半晌方才說道:“你們隻管盡心服侍著夫人,若是你們藏了別的什麼心思,可別怪我不客氣。都下去吧。”
綠柳跪在地上磕了兩個頭之後才如獲大赦般退了出去,蘭月心裏明白,趙文瑄剛剛那句話是在警告她、也是在警告五毒教,不要有非分之想。
可有些事,豈是她能做主的?
“奴婢告退。”蘭月不再胡思亂想,安靜地退了出去。
柳音音中毒的消息很快便傳開了,肅王妃和寧王妃分別派人前來慰問,都被張伯擋了回去。木春帶著柳青暉三兩日便來一趟,看看情況。綾緞莊裏的冬雪早就坐不住了,一心想回府看看柳音音,每一次都被蘭月擋了回去。
“蘭月姐,我隻回去看一眼,看看我們家小姐到底怎麼樣了?”鋪子裏,冬雪繞著蘭月一次又一次地懇求著,“我隻會去一炷香的時間,不會耽誤什麼事兒的。”
蘭月一邊安排著布匹位置,一邊不耐煩地說道:“不是跟你說的很清楚了嘛,夫人中毒了,現在還在昏迷之中。你又不會解毒,你回去能做什麼?若是讓人看見了你,又是一件麻煩事。況且,綾緞莊明日就要開業了,你不安心在這裏準備著,怎麼老想著出去?”
冬雪被訓得急紅了臉,心裏還是盤算著如何去見見柳音音,可嘴上又著實不敢再說了,生怕惹惱了蘭月。
況且,明日鋪子就要開業了,小姐中毒昏迷不醒,這裏的一切事宜都是蘭月在張羅著。冬雪隻是個掛名的掌櫃,蘭月才更像是這裏的老板。
想到這兒,冬雪也不敢再言語,隻能默默地盤賬,心裏依舊是七上八下的。
“趙文龍,明日開業所用的鞭炮、糖果可都準備好了?”蘭月不想再與冬雪獨處,轉身去了後院,囑咐一些其他事宜。
“冬掌櫃,我怎麼瞅著蘭月姐不太對勁呢,似乎有些閃躲咱們。”新招來的幾個丫頭裏,就數春丫最機靈,見蘭月走遠了,方才敢湊到冬雪身前咬耳朵。
被她這麼一說,冬雪也察覺出蘭月的不同。若是以往,她早就帶著自己回將軍府去了,可今兒個卻是百般的推脫。難不成,府裏出了其他的事情?
冬雪的心裏有些沒底兒,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回府打探一番。
永寧宮內,小皇帝一聽著柳音音中毒,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德海看著小皇帝像頭小毛驢兒似的在大殿中轉悠,隻覺得頭暈腦脹,外加無奈。
“皇上啊,您都轉悠一炷香的時間了,您不累嗎?您還是先歇息一會兒吧,咱們一會再轉悠行嗎?”
“不行!”小皇帝態度非常堅決,連說話都帶了顫音,“陸德海,你說……柳音音是不是被朕給嚇著了,所以才中毒了?”
陸德海歎了口氣,十分無奈地解釋道:“中毒的意思是,有人在將軍夫人的食物裏下毒,導致毒物入體,所以夫人才會昏迷不醒。這種事,不是被嚇的。”
真稀罕,他活這麼大歲數了,還是頭一次聽說,中毒是被嚇的呢。
“哎,朕當時是有些氣不過而已,沒想要處置她。結果,她出宮就中毒了,你說皇叔會不會來找朕的麻煩?會不會把這件事賴在朕的頭上?”
陸德海悄悄翻了個白眼,您現在知道害怕了?您當時那個義正言辭的厲害勁兒呢?
“皇上放心,將軍是個明事理的人,此事與皇上無關,又怎麼會怪罪皇上呢?況且,皇上才是北齊的天,誰又敢怪罪皇上呢?”
小皇帝抬眼看著陸德海,表情十分複雜,語氣也有些不可思議,“你是如何看出來,皇叔……明事理的呢?”
“……”
陸德海清了清嗓子,有些尷尬地解釋道:“總而言之,皇上不要再為此事憂心了。若是您實在擔心將軍夫人的安危,不如派幾名禦醫前去慰問。”
“如此甚好,那你安排吧。”小皇帝總算是放心了,剛要在龍椅上坐下,殿外的小太監傳道:“大將軍覲見。”
小皇帝一個重心不穩,‘啪嗒’坐在了地上,陸德海剛剛還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如今霎時間白了臉,倆人對望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懂了對方的想法,異口同聲道:“不會是來算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