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這句話,如雷霆般,一下子就擊中了簡言。她腦海裏如煙花炸開,全身上下都被一股嗜血的戾氣所包裹著,她轉過身,鬼魅妖嬈的冷然一笑,眸光陰鷙的射向蘇梓宸,平靜的嗓音下是風雨欲來的狂怒,“你說什麼!”
“我說他死了,我說你哥哥簡銘,他死了。”蘇梓宸把語速放的極其緩慢,他咬準字音,一字一字,從薄唇裏吐出這些惡毒的字眼,厲聲重複道:“他死了!簡銘死了!”
“你撒謊!”簡言淒厲的大吼,雙手攥的緊緊的,她怒到了極點,黑眸裏燃燒著兩簇火焰,白皙的臉頰如冰塊凍結,凝固成冷冽到極致的陰寒。她快步走過來,瞪圓了眸子,再次淒厲的大吼,“你撒謊!我哥哥他一定還活著,他不可能會死!”
不要,不要……
心髒最柔軟的位置仿佛被插上了一刀,她極致的怒火下,是極致的脆弱。她一直最害怕的就是這件事,現在從蘇梓宸的嘴裏說出來,她下意識的否認,逃避,用憤怒來掩飾自己的一切脆弱!
“為什麼不可能?”蘇梓宸輕緩的嗓音裏帶著笑,他嘴角抽動著一抹溫柔的弧度,用極輕極冷的嗓音輕輕的道:“五年前,就在城郊,我派人伏擊簡銘……”
“不!我哥哥身手了得,你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動手,你殺不了他!”簡言怒喝,她死死的瞪著蘇梓宸,蘇梓宸一定是在騙她,一定是的!
“是,簡銘的確身後了得,他很厲害,我拍了二十個人過去,都殺不了他。”蘇梓宸又笑了,他溫柔的凝視著簡言,伸出手撫摸她白皙的臉頰,扣住她的後腦勺,在她耳畔陰冷的低喃,“簡言,你難道忘了嗎?你為什麼會坐牢,在警局的時候,你給你哥哥打電話,他為什麼不接?嗬,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告訴你吧……”
他優雅好聽的嗓音如大提琴交響曲一樣,在簡言的耳畔響起,她渾身顫抖,眸子的眼白被細碎的血絲覆蓋,雙眼充血,恐怖駭人。
“我安排你坐牢,就是為了利用你去威脅你哥哥。簡銘知道你在我的手上,果然不再還手。你在警局給我打完求救電話後,我立刻趕去城郊,從背後,用手槍對他開了一槍。子彈從他的心髒穿過……他死的時候,還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他的淡色嘴唇動了動,似乎是在哀求我,求我不要傷害你……”
“簡銘對你真是好啊,寧願死,也要保證你的安全。我對他說,既然你這麼在乎你妹妹,那你就為他去死吧……他果然就為了你,束手就擒,被我殺了……是我親手槍手了他!他的屍體就被拋在荒郊野外,沒有人去過問,沒有人去掩埋,那一副屍骨,恐怖早就被森林裏的野獸吞噬幹淨了吧……”
不!
“你騙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簡言全身顫抖,她的心好疼,嗓子眼裏仿佛含進了一塊燒紅的煤炭,火辣辣的,疼痛難忍。淚水,迅速的爬滿了臉頰,一條條斑駁的淚痕滑落,她膝蓋發軟,根本連站都站不穩,好疼,好疼……
“騙你?嗬嗬,我為什麼要騙你?我看著你一直在找簡銘,怪可憐的,現在好心告訴你真相,讓你不要再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尋找簡銘的下落,你應該感謝我才對。”蘇梓宸嗬嗬的笑了起來,他英俊的臉繃了繃,被抓到警察局裏的屈辱,他今日報了!可是,他並不開心,他雙眼陰霾的盯著簡言,簡言因為過大的刺激,像是個失心的破布娃娃一樣。
她閉上了雙眼,讓人看不見她的眸光,也就無法猜測她現在究竟憤怒到了什麼地步。蘇梓宸忽然勾了勾唇,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繼續道:“言言,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五年前,你在警局打電話向我求救,放下尊嚴,一遍遍的哀求我,求我救救你,求我幫你找哥哥,那時候,你是多麼的可愛,我差一點就心軟,答應你了……”
“你住口!”簡言憤怒的咆哮,她猛然間睜開眼,那雙盈盈清澈的眸子突然變成了幽深的古井深潭,幽冷森白,冷冽陰寒。她緊緊的攥緊手掌,手背上的青藤如龍蛇一般糾結纏繞,她一步步的逼向蘇梓宸,凜冽陰鷙的眸光如刀似劍,“蘇梓宸!”她咬牙切齒,仿佛用盡了全身上下的所有力氣,才能叫出這三個字來。
蘇梓宸看著這樣的簡言,竟然從腳底冒出了一層寒氣來。她凜冽的眸光冷酷無情到了極致,嘴角的笑意,森冷刺骨,仿佛一碰觸到,就會陷入到地獄的無底深淵裏,即使是身經百煉的他,也感到有幾分膽寒。
“蘇梓宸,我一直在忍,即使你屢次三番的想要置我於死地,我也隻是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把自己所遭受的傷害還給你!我采用的也不過是正當的防衛手段,可是……”簡言嘴角沉了沉,清冽的嗓音恍若最冷的北風呼嘯而過,她冷酷陰鷙的笑了一聲,從骨子裏發出充滿戾氣的冷怒聲:“從現在開始,我將不惜用任何手段,甚至是付出我自己的生命,我要你給我哥哥償命!我要讓你後悔莫及,讓你失去所有,用你的骨血來祭奠我哥哥的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