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即吾命,即吾之榮耀!”
“畏懼不前者——殺!”
西烏斯的劍狠狠地刺進一個青年軍長槍兵的後背,對方轉過頭來,顯露出一種不可置信的眼光。但迎著他眼光的是臉色冷漠,大聲口喊禁令的青年軍軍團長西烏斯。鮮血,正在從青年軍的後背汨汨地流出。
“退後一步者——殺!”
西烏斯揮起的第二劍,最終劈碎了他絕望的眼睛!西烏斯緊緊咬著發白的下嘴唇,嚐試著深呼吸,希望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毫無效果。他做不到,他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
上百個長槍兵袍澤血濺在督戰隊的手裏,讓許多人心跳加速,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冷汗,不知在何時布滿了額頭,甚至呼吸都變得有點困難起來。
但是禁令之下——服從乃軍人的天職,乃軍人的光輝!
在長槍戰陣頻臨崩潰之際,有許多青年軍隊長衝著同伴大聲吼道。“前進是死,後退也是死,我們跟這些住在地下的耗子拚了!”青年軍的呼吸急促而渾濁,縱然手腳依然冰涼顫抖,卻絕不再後退!
軍團長西烏斯的痛下決心,終於挽住了局勢!
那支士氣低落,到處彌漫著恐懼的軍隊仿佛在瞬間升華了,他們說不上是一支配合無間、戰力強悍的精英隊伍,但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青年軍也無所畏懼,就算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除了那些已經倒下的,剩餘的一千多個長槍兵,全部舍生忘死,端起手裏的長槍義無反顧頭也不回地向烈族戰士發起了衝刺!
即便是戰鬥力與裝甲防禦並重的烈族戰士,在空間有限的河灘上,也無法抵擋四麵八方完全不要命的青年軍密密麻麻的長槍,他們可能被絆倒,也可能到了力盡衰竭的時候。當第一個烈族戰士的胸前奔湧出鮮血,也就會有第二個戰士隨之倒地。麵對四麵八方不要命的圍攻,烈族戰士先前並肩而戰的豪氣像風中的沙塵,飄散的無影無蹤,總的來說烈族裝備雖然很變態但並不真正的職業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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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卡——伊貝克——!”
雷伯恩聲嘶力竭,大聲吼出族長,和另一個長老的名字!但是它粗獷的吼聲,和粗重的喘息在噪雜的戰場上顯的那麼微不足道。因為他所麵對的每一個青年軍,都在發出臨死前決絕的喊聲。
眼前如同末日,四散的肢體和鮮血漸漸模糊了雷伯恩的眼簾。腳下踩著不知是敵是友的殘肢斷體,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失敗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假如阿斯卡和伊貝克無法援助,身邊隻剩下三百個不到的烈族戰士,將全部血濺沙場。
戰友的鮮血和敵人的鮮血在同時染上雷伯恩的盔甲,在低溫下凝成紅白相間的斑斑汙跡,一個接一個的族人從他的身邊倒下,頭盔上的紅纓在嘈雜紛亂的戰場上左右晃動,雷伯恩深吸一口氣,提起自己的戰斧,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沉重的未來,同族人一樣衝鋒在前……
一個烈族戰士最渴望的死亡方式,是在一場最激烈的戰鬥中倒下。但作為長老,雷伯恩的胸膛裏填滿了悲涼,以及還有憤怒!因為沒有人援助他!
雷伯恩心如死灰,但是戰鬥還在繼續下去,因為青年軍長槍兵寧願死在敵人的手裏,也不願被身後的袍澤處決。現在每一青年軍都懷著必死的決心在作戰,烈族戰士則排成一個大圓圈,就象一群野豬被一群惡狼包圍時采取艱難的自衛。
青年軍長槍兵構成的包圍圈卻把幾百個烈族戰士的防衛圈不住地壓緊,有如一條毒蛇纏住一頭野牛的軀體。於是武器又斫擊起來,氣浪轟轟地震響,戰斧軋軋在叫,槍也在刺個不停。青年軍悍不畏死,密集的士兵就象一片森林紛紛被敵人給斫倒,但同時也有許多烈族戰士默默地、陰鬱地、莊嚴而勇猛地戰死。
“雷伯恩失敗了……”
族長阿斯卡麵目沉重,他緊緊抓起腰裏的號角,準備吹響總攻的號令。阿斯卡的眼睛如海一樣藍,他的目標是遠方一片混亂的長槍戰陣,隻有立即發起總攻支援,被壓製的雷伯恩才有可能突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