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雖弱小,但卻有一個有膽有識知人善用的君主,一方麵派出了英勇猛將作為先鋒去拖延時間,另一方麵又派使者與周圍幾個鄰國商量結盟探討對策。現下的梁國大有一種破釜沉舟之勢,正是士氣最旺的時候,其次,梁國一直以來都糧倉豐滿銀庫充足,離前方戰場又並非很遙遠,糧草供應不會出任何問題。現在全國同仇敵愾抵禦外侮,無論是為君者還是為將者都上下一心,對於戰爭來說,這已經是一個最好的兆頭。”
“就憑這個並不能抵抗半個月之久吧。”
“自然,但蕭公子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因素。”
凜蘇抬眸,眸中閃爍的如漩渦一般的幽深竟讓蕭寒不由得為之一驚。
“南疆縱然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趨勢向北方侵襲過來,但眼下馬上就要步入寒冬,習慣了溫暖氣候的南疆將士自然少不了一番受凍生病,這戰力自然也就打了些許的折扣。其次,苗疆隊伍雖然龐大,但大部分都是剛被攻陷小國內的將士經過重新編製組建的新隊伍,這士氣本就不足,心裏不甘者占了多數,又怎能指望這樣的隊伍一路過關斬將戰無不勝呢?”
“你說的這些道理我都知道。”蕭寒之看著不遠處哭的肝腸寸斷的一個老婦人,禁不住心中酸楚,語氣不由得也急躁了起來。
“可是就算是瘦死的駱駝,它也比馬大,苗疆再不濟,它也是有著三十萬的大軍,若說就憑大梁那區區不到五萬人能堅守一個月,蕭某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
凜蘇無奈輕歎,麵對如此固執的蕭寒之沒有再多做言語。
蕭寒之麵色嚴肅的來回踱步了好幾圈,他在這梁國內也生活了一段時間,這難得的一塊淨土他是真心的不想讓它被戰火波及。隔壁賣蔥油火燒的大娘膝下隻有那一個兒子,這次明知道去前線不過是送死卻還是不得不前去戰場廝殺。他也是身為人子,如何會不明白梁國子民這一舉動是怎樣的一種大義。
“我雖為江湖之人本不該參與這朝堂之事,隻是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座城淪為戰爭的犧牲品。聽說梁帝已經派使臣去向北邊國家求援了,隻是這旅途遙遠,來回恐怕還要不少時日。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句,若是敵軍真的兵臨城下,你可有計策再拖延一段時間?”
起風了,凜蘇一襲白色衣袍被風輕輕吹起,莫名的為他添了幾分蕭瑟的味道。見蕭寒之表情焦急,他垂下眼簾,遮擋住了自己眼中濃濃的情緒。
“計策雖有,卻還要看天時地利。”
蕭寒之目光轉喜,抬手就拍上了凜蘇的肩。
“不需要大獲全勝,隻要能多拖延一段時日便是好的……咦?”
他突然停住了話頭,麵色一凜,感覺到自己手底凜蘇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不由分說的執起了他的手腕診起脈來。
隻是這一診,卻讓蕭寒之麵色大變。
凜蘇脈象虛浮不堪,明明還隻是一個年輕人的模樣,可身體卻已經衰弱的如同一個垂暮老者。明明前幾日為他診脈的時候還不是這般情況的,可為什麼才不過幾日的時間,凜蘇的脈象就變成了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