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看著凜蘇沒有絲毫血色的麵容和消瘦的身體,忍不住聲音哽咽了起來。
“穀主可有被為難,可有受過什麼委屈?”
凜蘇輕輕搖頭,看著燃燒正旺的爐火,卻絲毫感覺不到暖意,隻覺得身體從內而外滲透著的寒冷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纓若,我還不能跟你回去。”
“為什麼不能。”纓若急了,美眸瞪的很大,眼圈越加的紅了起來。“穀主的身體不能再拖著了,大家都很擔心的,纓若,纓若也很擔心的。”
明明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為何還要這樣辛苦,穀主為什麼從來都不會為自己考慮一下呢。
“再過一段時間就好。”凜蘇敷衍的說著,再也抵抗不住那種骨子裏裏傳來的疼痛感,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了起來。纓若急忙上前扶住凜蘇的身體,感覺到手下之人的皮膚冷的仿佛一塊千年寒冰,心裏頓時控製不住的疼了起來,眼淚也大顆大顆的往下落著。
她一直深深愛慕著的如穹宇皓月一般的男人,一直都是記憶裏麵初見時那般白衣如雪風神俊朗樣子的穀主,究竟是從何時開始逐漸單薄,直到變成如今這樣仿佛下一秒就會沉沉睡去並且永不醒來的虛弱。
仍記得那時,她孤苦無依抱著病重的弟弟跪在路邊,四處哀求著隻不過是為了一碗能夠給弟弟續命的米粥。奈何世態炎涼,遭受了無數的白眼,無數的鄙夷諷刺,好不容易才討來的一碗米湯,卻清澈幾乎可以數的清碗底的米粒。
弟弟高燒,一直劇烈的咳嗽,幾乎半口也喝不進去,她急的直掉眼淚,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一旁伸過來了一隻手。
幹幹淨淨的,隱隱的可以看到有許多的疤痕,卻形狀完美,手指修長,帶著一股淡淡的冷香。
那隻手輕輕觸摸了一下弟弟發燙的額頭,絲毫也不嫌棄的用那雪白的衣袖擦了擦弟弟臉上的汙漬,有一個很溫和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仿佛那寒冷冬日裏突然出現的暖陽,照亮了她一直以來孤苦淒涼的生命。
“燒的很嚴重,不能隻喝這個。”
她抬起頭,看到了那張從此往後深深篆刻在心底的俊朗容顏,那一瞬間,她聽到了自己心瘋狂跳動的聲音。
“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問。
“纓若。”
“好名字。”那人站起身,小小的纓若突然有些不舍,生怕那人突然的就這樣走了,消失不見了。
但他沒有,而是接過了她懷裏的弟弟背在自己背上,白衣也因此而變的髒兮兮皺巴巴,但他完全不在乎。
“跟我走。”
她點頭,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跟上了前麵男人大步邁出的步子,隻是深信著,他時上天派來拯救自己的神。
可是如今,看著眉頭深鎖呼吸沉重陷入昏睡中的男人,雖然姿容蒼白神情疲憊,比不上當年清雅風姿中的一分,可是看在纓若的眼中,卻仍是光芒耀目讓人不忍褻瀆。
“憬哥哥……”
她無意識的喃喃著,眸子中的水霧愈來愈濃,心上蔓延開一層有一層的痛,良久,才輕歎了口氣站起身,替凜蘇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又向爐子中加了些火炭,環顧房間一周確定再無遺漏,這才依依不舍的準備離開。
卻沒想到,剛打開房門,就和端著藥湯正準備推門進入的蕭寒之視線對了個正著。
蕭寒之毫無準備的突然就見眼前多了一個紅衣熱烈似火容貌嬌美如花仙的女子,整個人驚訝的愣在了原地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直到眼前的陌生女子冷哼了一聲,他才木木的回過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