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潮蹲在水槽前,用搪瓷杯子默默地在盛了一杯水,一點一點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他的動作很認真,但實際上卻根本沒有什麼必要。 . .
因為他大可以一把星火直接將之焚燒一空,保準連渣都剩不下。
但他不知為何,似乎在沉思著某件事,以致於忘記了思考自己有更簡單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就像習慣了用方程式去解題,卻沒想到直接上百度也能搜到答案一樣。
火光搖曳著他的影子,直到另一道很熟悉的身影在光芒下接近了他,呈現在了他的身前。
他搓著手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下,然後抬起頭問道:“有事嗎?”
銳雯點了點頭,從水槽邊上提過來了個馬紮,然後坐到了他的身邊。
烈陽族的馬紮跟地球上的差不多,隻是上麵用的不是布麵,也不是繩網,而是一片攻城巨獸腹部柔韌的皮,坐起來很舒服。
張潮同樣坐在這樣一個馬紮上,看著銳雯的動作,他隱約感覺到了什麼,沉聲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銳雯點了點頭,從水槽中舀出了一瓢水,然後放到了張潮的身邊。
她抿了抿嘴,罕見地臉色微微紅了紅:“這是我今的份額......我還從來不知道你居然還有潔癖。”
張潮詫異地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銳雯為什麼顧左右而言他,但仍然回答道:“倒不是因為什麼潔癖,隻是覺得不洗一洗,手上的鮮血便再也洗不掉了。”
銳雯笑了:“你習慣這樣的日子?”
張潮點了點頭:“已經有將近一個月了吧,這一個月和烈軍的士兵們相處很愉快,我很享受這樣的日子。”
銳雯歎了一口氣:“享.......受?”
張潮笑道:“心底不順,殺人不行,殺蟲子還好泄。”
銳雯沉默了,她明白張潮的意思,他的心底有事,所以想要泄出來,但又擔心殺性侵染內心,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洗手。
張潮抬頭望了一眼城頭上的火光,今又是霧,所以火光顯得有些黯淡,時間已經不早了,明日他還要值守——盡管蕾歐娜曾因為他的實力想要給予他更高的待遇與職階,但都被他推掉了。
銳雯仿佛能夠看出張潮心中所想,沉聲道:“假如你明不用值守了,你會不會高興?”
張潮皺了皺眉,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但臉上仍是半開玩笑道:“怎麼?你要替我嗎?”
銳雯許久未曾話,半晌才道:“上麵命令你立刻趕回諾克薩斯,執行新的任務。”
張潮的臉色微微黯然,剛想些什麼,就聽到耳畔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
“血色精銳任務一——默認已完成。血色精銳任務二布:趕回諾克薩斯,完成杜·克卡奧將軍的秘密任務。”
他微微愣了愣,隨即歎了一口氣冷冷道:“好。”
一個“好”字顯得冷漠非常,仿佛這件事根本與他無關一樣。
銳雯對張潮的平淡似乎有些詫異,低聲道:“你不問問是什麼任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