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低沉悠揚的號角聲由遠及近傳來,直接蓋過了人嘶馬啼的喧囂,這一刻,地間仿佛一切動靜都消失了,隻有那號角聲還在一遍又一遍地回蕩著。. .
它蘊含著一股蒼涼的味道,高亢淒淩,沒來由地就給人一種悲壯之感。
在張潮先鋒百夫長的記憶中,這是伊特魯尼亞人以角虎之角鑽刻而成的虎角號,象征大將之權,隻有伊特魯尼亞幾大軍團統合起來的最高軍事長官才有權以此下達命令。
他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迅辨認出了那是敵人已經接近的意思,不由地握緊了手中的青銅短劍。
邊驚起了一群飛鳥,騎乘著長有雙翅,好似神話傳中獅鷲一般的飛禽的騎士高高掠過際,他有些驚惶地以一種恒定的頻率揮舞著手中的旗幟,那旗幟自有其含義,隻是那已經不在張潮區區一個席百夫長所能知曉的範疇了。
號角聲很快就停息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撼大地的轟隆巨響,那巨響猶如千軍萬馬在人麵前奔騰,又好似滅世洪水降臨人間,毀滅世界,簡直給人一種世界末日就要降臨般的恐怖感覺。
“準備接敵!”
張潮望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士兵們,鼓起胸膛出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吼。
頓時,第一排的士兵們同時屈膝半蹲,長槍的槍尾頂在了地麵上,槍尖如林直指前方,巨大的蒙皮木盾橫在胸前,遮蔽了一切要害,後排的士兵則是將矛搭在分別搭在前一排士兵的肩上。
到底是席大隊,這些士兵的素質比起自己曾經在諾克薩斯軍團裏服役的席大隊也絲毫不差了,麵臨如此可怕的場景,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甚至連麵色都沒有多大的變化。
戰爭來臨前,人們的麵部表情其實很有意思,張潮很喜歡去觀察人們的麵部表情。
因為在這裏,每一名士兵其實都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擁有著自己的人生百態,與他並沒有什麼不同。
隻是當他們被放在這個集結了數萬人的戰場上時,一切就都顯得太過渺了。
張潮喜歡觀察他們的表情不是一種惡趣味,而是時刻在提醒著自己——他也不過是這芸芸眾生中的一員。
就近有個士兵低聲絮語著,他一邊握著武器一邊閉著眼睛好似神遊,顯得有幾分神經質,張潮側耳認真聽了聽,現他在用像是唱詩一般的禱言祈求著“使”的保佑,能使他在這場戰鬥中有如神助,成功......存活下來。
要有如神助......才能存活下來,可想而知,在這些士兵們的心中,這是一場怎樣可怕的戰爭。
“原來這個世界的神……就是使啊,怪不得彥當初剛出現時****地就要把他給審判掉,或許在她們看來,她們也的確有資格司職審判。”
張潮又看向了自己身邊的掌旗官,這個有著標準白人體貌的家夥非常有意思,他拄著掛滿墜飾的旗子,眼睛望著空居然唱起了歌,而且還是那種調子非常逗比,類似於地球上華夏的蘋果這樣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