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潮隻能報之以苦笑,沒有人會蠢到去和死神比賽誰更最擅長獵殺,而這個世界上哪怕再怎樣膽大包的人也絕不敢欠死神的債不還。 ..
白羊的步伐很靈巧,它踩著像貓科動物更甚於羊的步伐,以叮叮咚咚的韻律不住地踏在來時經過的惡靈階梯,每踏下一階腳下的惡靈都會出一聲愉悅的嚎叫,仿佛跳躍在鋼琴上靈巧的手指,盡管其奏響的樂曲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都算不得好聽。
當白羊躍升到了黑色風暴的頂端時,原本還稱得上是井然有序的聲響戛然而止,所有的惡靈們都抬起了頭,如同燈籠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空。
那些眼睛裏充滿了混亂的渴望,張潮不知道他們在渴望著什麼,或許他們渴望的就是自己所不理解地被白羊踏在頭頂的榮光。
緊跟著是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的狂亂咆哮轟然間爆了。
所有的惡靈仿佛得到了一個訊號,開始出亂糟糟的狂躁咆哮,他們所渴求的東西已經消失了,那能夠承擔白羊腳步的隻能是最強大的惡靈,但就算是那些強大的惡靈仍然欲求不滿,更遑論那些沒有資格承擔白羊腳步的低等惡靈。
白羊作為死亡的世界中唯一的生息,是所有亡者最渴望的東西,羊靈生息,狼靈死息,正如內瑟斯最常的那句話——生與死,輪回不止。
遠古巨龍將自己轉化為界於生死之間的亡靈龍,所需付出的便是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羊靈,可是這個角色被骸骨巨龍所替代了。
張潮憑借通靈術改造的骸骨巨龍,它的靈魂就像是被張潮自己咀嚼過了一遍,雖然營養猶在,但是味道實在不可恭維,這便是羊靈所不滿的原因所在。
“親愛的狼,我們該離開了。”
“桀桀桀——離開吧!”
惡狼的身後拖曳出一片紫色的長煙,一邊陰仄仄地笑著一邊環繞著白羊轉了起來,白羊就這樣望著張潮,片刻後好像若有所悟,輕輕地伸出了白色的手好似穿破時空一般在張潮的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下一刻,仿佛湖水泛起漣漪,一圈白色波紋擴散而出,那圈白色波紋就好像由三頭白羊尾相連組成的一樣,每一隻白羊的頭顱都好像若有若無地看向任何看到這個印記的人。
而在這一圈白色波紋的中間,紫黑色的惡狼頭顱緩緩凝現,最終化作了一隻漆黑的眸子定格在了其上,那隻眸子一眼望去頓覺邪惡到了極致,仿佛世間最惡毒之物正在凝視著你,一些膽怯之輩隻要看上這隻眸子一眼怕是立刻就會被嚇得瘋癲。
那是——千玨之印。
鬼門扉變得虛幻了起來,無窮無盡的惡靈風暴瘋狂地被吞吸進了其中,像是歸巢的鳥雀,名為千玨的狼和羊就順著這道接連地的風暴消失了。
“這算是欠條嗎?”張潮摸了摸額頭的印記,有棱有角的,和原本就在那裏的聖痕印記井水不犯河水,涇渭分明地存在於同一個地方。
這枚印記是千玨對於其獵物所下的咒印,目的在於鎖定自己的存在,還能幫助他獲得一個威嚇敵人的特效,目前來看隻要張潮不與千玨生什麼衝突便是有利無害的。
但是死神的東西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而且連凱爾都能隱隱感知到係統的存在,誰也不敢保證死神憑借這玩意兒就不能做到,所以如果能盡快還了欠下的債的話,張潮覺得自己還是盡快搞定吧。
想到這裏,他連忙望向了墜落在大地上的遠古巨龍,他能夠感知到這貨的靈魂能量正在迅衰竭,身體也在以肉眼可見的度變得幹枯萎縮。
張潮不禁搖了搖頭,不僅有些感慨昔日強大到了食肉鏈頂端的遠古巨龍隨著血脈力量被燃燒殆盡,再加上召喚儀式所受到了反噬,他此時連句狠話都暴不出來了。
而且這貨的靈魂正在離體,這個過程是從千玨離開的那一刹而開始的,很明顯本著財不走空的原則,他們倆沒能給張潮拿遠古巨龍靈魂湊數的機會,估計倆巨神祭司的靈魂也合格不了,否則千玨不會不提出這一點。
死神喜歡獵殺的是活生生的生命,他們認為那樣的靈魂才是令他們垂涎的美味——這一點是係統告訴他的。
至於身前的這頭骨龍,此時他的靈魂已經屬於死神千玨所有了,張潮與其的靈魂聯係已經徹底被打破了。
但是二人之間的契約仍在,它仍然需要受張潮驅策,隻是原本張潮使用的是自己的東西,現在卻是借用死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