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年,金兵攻陷汴京,北宋滅亡。趙構在南京應天府(今河南省商丘縣南)即位,改年號為“建炎”。
趙構即位後,在金兵追擊下不斷南逃。從建炎元年(1127年)到紹興八年(1138年)的十餘年間,高宗一直輾轉在東南沿海各地,躲避金軍。高宗在位初期,起用抗戰派李綱為相,以宗澤為東京留守,發動軍民抗金。不久,他罷免了李綱,啟用投降派黃潛善、汪伯彥,把宋軍防線由黃河一線南移至淮、漢、長江一線,從而使抗戰形勢逆轉。使得金兵分兵三路輕易即渡過黃河,並在不到三個月之內即占領了西自秦州、東至青州一線之廣大地區。高宗否定了張浚“權都建康,漸圖恢複”的建議,南逃至臨安(今杭州市)定都。東京留守宗澤欲渡河北伐,力勸高宗回汴京坐鎮,高宗置之不理,沉迷於偏安一隅。
有詩曰:
山外青山樓外樓,
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得遊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這是宋詩人林升題寫在臨安城一家旅店牆壁上的詩。宋高宗對外屈膝投降,對內殘酷迫害嶽飛等愛國人士;政治上腐敗無能,達官顯貴一味縱情聲色,尋歡作樂。這首詩就是針對這種黑暗現實而作的,它傾吐了鬱結在廣大人民心頭的義憤,也表達了詩人對國家民族命運的深切憂慮。
詩的頭兩句“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抓住臨安城的特征:重重疊疊的青山,鱗次櫛比的樓台和無休止的輕歌曼舞,寫出當年虛假的繁榮太平景象。詩人觸景傷情,不禁長歎:“西湖歌舞幾時休?”西子湖畔這些消磨人們抗金鬥誌的淫靡歌舞,什麼時候才能罷休?
後兩句“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是詩人進一步抒發自己的感概。“暖風”一語雙關,既指自然界的春風,又指社會上淫靡之風。正是這股“暖風”把人們的頭腦吹得如醉如迷,像喝醉了酒似的。“遊人”不能理解為一般遊客,它是特指那些忘了國難,苟且偷安,尋歡作樂的南宋統治階級。詩中“熏”“醉”兩字用得精妙無比,把那些縱情聲色、禍國殃民的達官顯貴的精神狀態刻畫得惟妙惟肖,躍然紙上。結尾“直把杭州作汴州”,是直斥南宋當局忘了國恨家仇,把臨時苟安的杭州簡直當作了故都汴州。辛辣的諷刺中蘊含著極大的憤怒和無窮的隱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