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從貪贓枉法,魚肉鄉裏,罪惡滔天,罄竹難書,今涉奉扶蘇殿下之命,誅除貪官汙吏,還世道公平。”
除掉喜從後,陳勝等人封鎖消息,將蘄縣守兵的中下層軍官一一調入縣衙軟禁起來,直到剩下戍卒趕來,封鎖四門,徹底控製住局勢後,陳勝才召集蘄縣的父老講話。
望著下麵迷惑的眼神,陳勝拍拍腦門:俺講的太高深了,這些下裏巴人根本就聽不懂,不過,俺本來也是下裏巴人啊,還是用下裏巴人的話吧。
“父老鄉親們,兄弟姐妹們,我陳涉給你們報仇了,幹掉了這個欺負大夥的喜從。不過,你們要感謝,也別感謝我,要感謝扶蘇殿下,是殿下讓我來給大家報仇出氣的。”
“始皇帝駕崩,應該當皇帝的是扶蘇殿下,可現在扶蘇殿下被胡亥迫害,不能出麵,就讓我來召集大家,為殿下效命。殿下說了,隻要我們能夠推翻胡亥,給他老人家報仇,他情願歸還六國的土地,大夥還像以前一樣,哪個國家的,還是哪個國家的。”
“為什麼殿下會看重我呢?還六國土地,互不統屬,這是扶蘇殿下與項燕大將軍定下的計劃,而我,是項燕大將軍的關門弟子,所以這項重任殿下就交給我了。”
“殿下和大將軍說了,不管是什麼人,不管身份貴賤,隻要響應他們的號令,推翻胡亥,那賞賜絕不會少,王侯將相,人人有份。”
“雖然我陳勝隻是一個平民,但是,扶蘇殿下和項燕大將軍任命我為大楚的大將軍,重建大楚。”陳勝振臂,喊出了流傳千古而不朽的暴動者的名言:“兄弟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加入我們的隊伍,一切都不再是夢想!”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
起初,隻是大澤鄉義軍呼應,慢慢地,擴充到了蘄縣守衛,到最後,整個蘄縣都在回應陳勝的號召。
數萬人振臂一呼,響徹天地。
巨大的聲浪在蘄縣上空回蕩,攪亂了漫天的雲朵,大片烏黑的陰雲從四下裏雲集而來,翻湧著、咆哮著,刺目的閃電在雲層中縱橫,隆隆的戰鼓持續不斷。
要變天了,大秦的天,終於要變了。
看著迷亂的眾人,看著神情恍惚似乎充滿了病態瘋狂的蘄縣人民,謝鴻打了一個哆嗦:人民戰爭啊,可怕的人民戰爭啊。
可是,人民戰爭,最終受害的依然是人民,數萬人中,真正能夠實現這一理想的又有幾人?
也許,他們隻是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罷了。
也許,他們隻是需要一個理由吧了。
“不會吧,這種蹩腳的理由也能讓人相信?”呂臣很驚訝。
“他們也不相信,不過他們會強迫自己相信,同時也會竭力讓其他人相信的。”謝鴻悠悠開口,“他們隻是對現實絕望了,他們隻是想要改變現狀。即使再渺茫的希望,他們也要去嚐試。”
傳聞扶蘇死了,不過沒有人見到屍體,所以扶蘇還有活著的可能。
傳聞項燕自殺了,不過誰見過他老人家的屍體?
既然沒有,那就是沒死。
扶蘇殿下有令,推翻偽帝胡亥,還六國土地,互不統屬。
假以時日,這個流言就會自蘄縣開始,向四邊郡縣飛速的傳播,那些抱著不甘心願的六國遺民將會添油加醋地將這個流言無限地擴大化,那影響,將無與倫比。
隻要他們再打幾場漂亮的戰鬥,那些六國遺民就會爭相響應,大秦的天下將會遍地烽煙,而他們的處境也會無限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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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好消息啊好消息。”呂臣紅光滿麵,屁顛屁顛地從後院奔出,手中拎著一個包裹,沉甸甸的,“我們在喜從的臥室中挖出了一大筆的財寶啊。”
“一大筆的財寶啊。”呂臣眉飛色舞,興奮欲狂。
“不錯,不錯。”陳勝點點頭,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呂臣啊,難為你如此的辛苦,本將軍就賞你二十兩黃金做小錢吧。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我們要與民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