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瑜課間偶爾會溜達至一班,在窗前與其他同學戲語,目光時不時飄向芷芸,引來好友們的調侃,他隻笑笑不語,她卻渾然不知。她也常去隔壁班找單晴,與她附近的同學一起遊戲,舉止透著些許刻意,無法盡興。好事者打趣:“芷芸來我們班第一是為了思瑜,第二才是為了單晴。”芷芸覺得自己的心思被人還是點頭之交揭露了,所以有些惱羞成怒,對思瑜明麵已歸為陌路。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他們在別人眼中就是陌生人。也許就是這份隱隱約約的神秘感,讓他們在疲憊的拉拉扯扯中仍能有興致地堅持下去。
但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後來大家在傳思瑜和子雲的同時,也有一些人將思瑜和芷芸也傳得神乎其神的,甚至直接叫他“方思瑜”。可因為思瑜有一個好友也姓方,芷芸以為是他們的玩鬧也沒放在心上。
兩個班級一起出遊,先是騎著單車遊島。芷芸不會踩單車,隻能由同班的男生帶著,雖然有些不適應,芷芸還是接受了。帶著芷芸,男生蹬得十分吃力,路上忍不住跟班裏其他男生吐槽:“雙人單車帶著一個人真是太累了。”沉默的芷芸臉色愈加冷冽。
思瑜經過,接口道:“我帶她吧。”芷芸不語,冷著臉上了思瑜的單車。思瑜試圖跟芷芸聊天,芷芸卻不肯回應。思瑜隻好快速地蹬單車,將其他人遠遠甩在後麵。對芷芸道:“現在大家都看不到聽不到了,有什麼情緒都發泄出來吧。”“不要停下,我們快點走,我喜歡風從臉上刮過的感覺。”“芷芸,我們不隻做筆友,做現實中的朋友吧。”“好啊。”“那你不要再生氣了。”“我沒有生氣。我們快走吧,他們要追上來了。”“好吧。”
野餐後,二班班長拿出了準備的道具,提議玩一場撕名牌遊戲。隨機抽出20人參加,組隊也是隨機分配,共有四隊。思瑜跟芷芸同隊。遊戲過程難免會有一些肢體接觸,加上思瑜一直保護著芷芸名牌不被撕,兩人感情迅速升溫,在大家的眼底下相處也愈加自然。
平常午休,思瑜沒有回宿舍,就趴在課室桌上午睡。芷芸是走讀生,每天中午大概在上課前半個多小時從家裏回來,順便跟著單晴去隔壁班玩鬧,上課前五分鍾才回教室。思瑜坐在最後一排,每次經過他旁邊,芷芸總喜歡惡作劇地敲他的頭,驚醒他。被鬧醒的思瑜隻是無奈地搖搖頭,不追究。有一次,思瑜心血來潮地起身追出去,引來眾人起哄,思索片刻至門口便止住腳步。他想她該是不喜這樣的流言的吧,她卻絲毫未知。
有一陣子芷芸和同桌麗莎迷上了芭比娃娃。她們給芭比娃娃穿各種可愛的裙子,紮漂亮的頭發,還在桌上給它們鋪了一張床,讓她們在上課時相親相愛地躺在一起。芷芸的娃娃是一個紮著雙辮子、皮膚白皙的金發藍衣女孩,麗莎的娃娃是一個紮著馬尾辮、皮膚略黑的棕發粉衣女孩。她們總是幼稚地爭論誰的娃娃更可愛,甚至拉上認識的人為它們投票。
在路上碰到了思瑜,芷芸便期待地問他:“你覺得哪個娃娃更好看?”原本以為答案顯而易見,他卻稍覺尷尬,沉默不語,她賭氣離去。
周末跟單晴有目的地溜達去學校,發現他在黑板寫詩,三五好友在黑板前圍觀,還念了出來,芷芸便停在門外偷看、偷聽。隻聽他們念到:“哥本哈根月光/疑是地上冰霜/舉頭遙望明月/思故鄉思姑娘。”其中一人搶過他手中的粉筆,擦掉“姑娘”換成了“子雲”,道:“這樣更貼切。”沒待思瑜做出回應,芷芸已經傷心地離開。
芷芸築了一座地牢,將自己嚴嚴實實地困了進去。地牢外關於思瑜和子雲的流言沸沸揚揚,她充耳不聞。麗莎勸她:“既然喜歡就要抓住,雖然之前跟你們不同班,但你們之間的事我也略有耳聞,你既然喜歡思瑜就要說出來,不要管結果如何。”“你的意思是我單戀思瑜還企圖插足她們的感情嗎?我跟他的關係普通到隨時可以一刀兩斷。”
芷芸氣死了,然後就很幼稚地因為外界的閑言碎語以傳信的不便跟思瑜斷了聯絡。斷了很久的聯係後又後悔了,但是矜持和驕傲阻止了她主動地聯係思瑜,她想:“這麼久沒搭理他,他都沒什麼表現,說不定他並沒那麼在意,我太在意反倒被人笑話一廂情願。再說我是女生,我怎麼可以主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