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絆絆地練了幾次後才勉強成功,可偶爾的成功並無法衝刷盡數次失敗帶來的挫敗,加上畏難情緒作祟,芷芸的練習再次中斷。剛巧遇上打雷下雨,遊泳館的工作人員急匆匆吹起口哨,大家也急匆匆上岸。因為離扶梯較遠,芷芸一直是就近撐著池邊上的岸。這次上岸太匆忙,腿不小心撞到了池壁,又跌回水裏。許霖道:“我們過去扶梯那邊上吧。”“我遊不過去。”“我們走過去。”“我不敢在水裏走。”“別怕,我拉著你。”
換完衣服出來,雨還在下個不停。芷芸犯愁:“這雨應該沒那麼快停,可是我沒有帶傘。”“你不是帶了浮板嗎?”“太小了。”“你擋著就好,我淋一下沒關係的。”說著,把裝著衣物的袋子塞進芷芸懷裏,左手拿著浮板擋在她頭上,右手環住她的肩,兩人一起走進雨裏。
芷芸抱怨:“早知道就穿雨鞋來了,運動鞋都濕了。”他問:“你還有雨鞋?”“當然了,g市的天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喜歡下雨了,而且一個星期都不停的,不穿雨鞋,得準備多少鞋子才不必擔心下雨天沒鞋穿。”“你真是太機智了。”“以前總怕人家說醜,現在覺得瀟灑更重要,何必管別人怎麼想。”“我們已經具備獨立的思考能力、獨立的觀念,何必再那麼介懷別人的眼光?”
到芷芸宿舍樓下,芷芸道:“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傘。”“反正都濕了,不差這一會。快去洗個熱水澡,把濕衣服換了,別感冒了。”芷芸不自在道:“謝謝。”
中秋節,芷芸跟舍友拿了許多吃食到操場賞月,遇到許霖與舍友在打球賽。舍友道:“既然這麼巧,不如我們給他們當拉拉隊吧,好歹是同學。”芷芸默許。
雖然期間都是芷芸的舍友們在呐喊加油,但許霖還是覺得很開心,頻頻向芷芸的方向張望。芷芸心裏小鹿亂撞,隻能無話找話地跟舍友閑聊。
打完球賽,男生們舉步向女生們走來。知道許霖心思的李藝把他推到最前麵,芷芸一慌亂,也沒留意他們還在十米開外,立馬起身問道:“你們要吃月餅嗎?”
一男生驚訝:“難道你們是專門來為我們慶祝的?”李藝壞笑道:“也許是來團圓的。”芷芸舍友還不知內情,沒好氣道:“我們來賞月,順便給你們加油的。我們芸芸臉皮薄,別亂開玩笑。”許霖偷瞄了一眼芷芸微紅的臉頰,一邊道謝一邊拿過月餅。又道:“我們一身臭氣,就不打擾你們雅興,先回去了。”
國慶假期,芷芸搬去跟陶冬同住。晚上收到許霖的消息:“假期有出去玩嗎?”“來找朋友,很安靜地待著,沒怎麼玩。”“安安靜靜的才是你。外麵太喧鬧,對你不過是一種打擾。”“是啊,擾得無法思考。要不行屍走肉地隨人流移動,要不死命思考,然後驚歎“每個生命都在孤寂,不過表麵三三兩兩地互相排擠。””“太鬧沒得思考,太靜又太多思考——”“所以我正在安靜地享受一個人的熱鬧。”他歎氣:“熱鬧,是你們的。我隻有感冒。”“你感冒了?”“暈暈沉沉了一天,失了全身氣力,像個垂首的木偶。”“這麼嚴重啊。看醫生了嗎?吃藥了嗎?”“太難受,不想動。左右免疫係統不至於弱到連小小的感冒都無能為力。”“你舍友呢?”“回家的回家,旅行的旅行。留我獨守。”芷芸皺皺眉:“今天太晚了,我在朋友這,趕不回去。明天給你買藥,你多喝水,早點睡。”絲絲擔憂在心頭,就像掛念家裏的親人、多年的摯友,一切太過自然,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第二天買完藥才想起關鍵是送藥——很暖心也很曖昧。怎麼拿捏才能剛剛好表現出好朋友的關心,不讓人多想?手裏的藥像燙手的山芋,想扔卻有點不舍,來回掙紮,緊張得滿臉通紅,不知情的人隻道是害羞的緋紅。許霖看著芷芸紅彤彤的小臉,臉上笑容加深了幾分:“謝謝你趕回來。還以為要一個人在宿舍半死不活的呢。”芷芸匆匆忙忙地把藥塞進許霖懷裏:“你記得吃藥多喝水。我先走了。”許霖笑笑:“好,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