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葛小西,怎麼一來就趴下了,要是身體撐不住就別來,你這樣剛來就要有,多影響其他同學學習啊。”聽著班主任的嘮叨,我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
我叫葛小西,是a市第三高級中學的高二學生。我是一個來自農村的孩子,三年前,我有著和其他同學一樣雖然不是諸事如意卻平靜美滿的生活。但是那天過後,我平靜的生活終於還是被打破了。那是三年前的一個暑假,我人生中第一次在外留宿,淩晨三點,外婆將我喊醒,我知道,發生事情了。回到家,看著一條條白布,我的心沉了下來。父母親友一個個痛哭著,母親看到我回來了,忍住眼淚,把我拉到奶奶床前,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緒,說道:“小西,以後就沒有奶奶了,你再多陪陪奶奶吧。”我是不敢看的,那是我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我的生活是會悲傷的。
或許是奶奶的離世打開了家族塵封的厄運,奶奶去世不久曾祖母也仙逝了,過完了不平靜的暑假,開學第一天,徹夜未歸的爸爸也被發現受了車禍躺在馬路邊。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那麼久沒見到他,我知道他在醫院待了一個多月又在派出所待了一個多月,出來之後再也不複當初的麵貌,從那裏出來,終究是會有所傷害。厄運並沒有憐惜我這個可憐人,小高考結束後,不知是因為身邊發生太多的事所帶來的打擊還是學習壓力太大,我徹底失去了學習的能力,並不是我的某個器官出現了問題,但是我卻再也無法看書再也無法思考問題。一個月裏我如同貨物一般來往於學校和醫院,但最後卻總是因為查不出病因而再次被送回學校。漸漸的,我厭倦了這種反複無常的來來往往。與其等到疼痛難忍再被送到醫院,何不在疼痛來勁之前離開學校呢。就這樣,我開始了一次一次的演戲。當然,最後我都是屢試不爽的回去了。
在家裏待了幾天,我做出一個將來可能會後悔的一個決定,我厭倦了這種反複,我要休學。不同於我的預料,來自於父母的反對甚至少於親友和老師,或許他們也如同我一樣早就厭倦了,他們已經放棄了一次次的求醫,或者說放棄了我。就這樣,在學習生涯中最痛苦的高三,我卻退出了。
這是我懂事以來最輕鬆也最沉重的一年,在同年級忙著高考忙著複習的時候,我卻在家裏吹著空調追著電視劇,朋友一有機會上線都會不厭其煩向我抱怨高三生活的痛苦,班主任的慘無人道,試卷的無窮無盡,當然,還有對我的羨慕嫉妒恨。但是我卻隻是淡淡的回複著:恩,哦。他們羨慕我的輕鬆我又何嚐不羨慕他們,他們是在為自己的未來奮鬥,而我卻是親手毀了我自己的未來。
高考前夕,我再次做了一個決定,我要正常參加高考。正如休學的決定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一樣,提前高考的決定也在風平浪靜中進行了。父親沒有說任何話,隻是忙著打電話找關係辦手續,雖然家裏親戚很多,但是這種情況下,找關係是很困難的。母親看了看我,我看得出她在忍著眼角的淚珠不掉下來,終於,她隻留下了一句話,一句讓我不禁懷疑自己這樣做對不對的話。“我們同意你的人生,你的決定我們砸鍋賣鐵也為你達成,但是你什麼時候是不是能為我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