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一隻竹笛,一抹孤寂,伴著斜陽,對影成三人。
微涼的空氣觸動著笛管發出淒清的幽聲,仿佛一個孤魂在對你訴說前世的哀怨,時而哭泣,時而凝噎。
女子朱唇輕輕顫動,膚如凝脂,色如霜。冷風輕撫著衣擺,三千青絲也隨之蕩漾,忽起忽落。看似自由,可那發絲尾部卻被朱紗束縛著,而束縛著那女子的,卻是那無盡的哀愁。
盡管外界如何變換,那身影卻好似深入他境,微妙的與世隔絕著,那人目光注視著眼前懸崖中的一片黑暗,樂聲也變得淒清。
漸漸的,斜陽消散,夜幕降臨,可那淒清的音色卻未曾改變。忽而,聲音戛然而止。遠處的聲響使得女子微皺眉頭,也正因為這點點的厭惡使得女子平靜的臉上多了些許生氣。
那女子望向周圍搖曳的綠色,心中已有了了然。
懸崖斷壁雖陡,卻仍有百草,迫於生計,些許人家便也會冒險來此采藥,但一般貧民都會選擇白日采藥,而女子隻有在這夜幕才會來這崖頂,因此心中有些差異。
今日來此的是一對母子,他們二人見一身影佇立崖邊,連忙趕來,生怕那鮮少的藥草被人采了去。
當他們看見女子的模樣時,兩人都是一愣,望著那傾城的容貌,都各自讚歎著,可當那婦人見女子手背上的烙印時,心中卻是大駭,三年前的妖女,盡管無人親眼所見,但那烙印卻是所有南疆人心中最大的隔閡!
“誒?娘親,娘親,你快看啊!那裏有個人呀!好漂亮的姐姐啊!姐姐,你是仙女麼?娘親我們過去看看吧!”
稚嫩的男音似清泉般撞擊著石扉。惹人憐愛。白衣女子見那男孩甚是稚嫩,心中雖有不滿,卻也多了一絲歡喜,她伸出手臂想要撫摸那男孩,可她卻忘記這世上並不是隻有童真。
“娘親……”
男孩想要前行,卻發現手臂被娘親緊緊拽住向後拉去。他見娘親麵漏懼色惶恐的盯著眼前的女子,便也乖乖的呆在娘親身後疑惑著。他看了看白衣女子,又看了看一連恐慌驚訝的娘親,自覺地閉上了嘴。
白衣女子緩緩收回伸出的玉手,退了些許步子,淡然的看了看那婦人,默然的轉身,離去……
白衣女子離去,婦人轉身連忙抱緊兒子,無力的顫抖著,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她仔細的看著兒子,直到沒有發現異處,才急忙的帶著兒子離開懸崖。
“孩子……以後不要再來這裏,聽到沒有!不可以再遇上她!不可以!不可以!……”
男孩見娘親瘋狂樣子,也便更加好奇。
“娘親,我為什麼不能再來啊?那個姐姐怎麼了?我覺得她好漂亮啊,人也應該很好吧,我……”
男孩的話語淹沒在巴掌聲中,那婦人瘋了一樣的呐喊著。
“姐姐,你竟然叫她姐姐,她……可是狐妖啊!三千萬人血洗皇城!你父親便在那城中喪了性命,屍骨無存,留下你我孤兒寡母自生自滅,今日她竟又將你迷惑!若無你,娘親便也隨夫君離去罷了!何苦獨活在這怨恨中!”
看著兒子擎著淚的眼睛,心中雖痛,卻也不得不讓他明白這深入骨髓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