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層,三室一廳的房子,這是一個新蓋在市中心的區。將來會成為京都市第二繁華區。
在一九八五年,這個地點,一百二三的麵積,承包地皮的建築商不是一般人,終於能出手買樓脫離老舊樓道的住家,也不能是一般人。
這就是畢月的第一感受。
八十年代,大多數人都在等著單位分房,一批挨著一批的人員按資曆排號,再抽號、麵積還得人口算。
像她這樣的大學生,也確實是有金飯碗,隻要念完就能抱上。
聽起來臉上很有榮光,實際三步砍兒。
想要留在大城市不回老家是一砍兒;
第二砍兒是分配到哪、分配什麼樣兒的單位;
第三坎兒就是房子、安家。家這個東西,你要沒錢,跟著一批又一批的人排號吧!
畢月那剛打算趁著開學安逸兩的心,再次燃起熊熊鬥誌。
你上一世就因為個破房子、憋了吧屈。這一世都從頭再來了,她要是還能因為“錢”字受委屈,不如撒泡尿淹死自個兒吧!
下麵有倆弟弟,不得找對象留京都嗎?
父母親人呢?
都是錢,怎麼辦呢?打鬧不行,得盡快讓錢滾錢!
……
“姐,你咬牙切齒的幹啥呢?啥意思啊?”
畢月指了指房子:“好不好?”
畢成得承認,長見識了!
從家裏的泥草房搬到出租房,環境一直是總感覺屋裏灰淘淘的,可這屋呢,大玻璃窗,向陽麵,卻白卻白的牆壁,讚歎道:“亮堂!”
就在畢月要吹牛皮趕明姐給你掙幾套時,畢成又鄭重其事向畢月保證道:
“姐,這屋我一收拾一遍,你來也不能再造化了。都給造埋汰了,白瞎了!這備不住是楚大哥將來預備當婚房用的。”
畢月翻白眼,“你太瞧名門子弟了!大弟啊,以後我真得帶你開開眼界,別心裏老尋思和老家的吃喝穿對比。”
畢成根本沒當回事兒,他姐老意指他家子氣,他姐就是不接受現實,本來就是家出身,要什麼大氣!
伸手一指門口:“姐,軍裝,現在的軍裝看起來真帶勁兒!”
八五式軍裝,八五年五月全軍才換的新式軍裝。
大沿帽上的帽帶還沒有級別軍銜的區別,彼時統一灰色帽帶,板正的軍裝,用衣掛掛在進門處的衣架上,掛鉤的最上麵還放著帽子。
趕上夜裏不開燈坐在客廳裏一瞧,以為門口進來個人呐!
畢成納悶:“楚大哥不是了嗎?最近幾回不來,這軍裝咋沒帶走?噯?姐,他們一年幾套衣服啊?”男人的軍裝情結在心裏翻滾,不愛美的畢成,心裏想象著自個兒穿上的模樣。
畢月就不一樣了,她沒那情結,製服誘惑也吸引不住她,直接推開其中一扇臥室門觀察著,隨口回道:
“沒幾套吧。備不住是房子不住人,留下一套辟邪用的。”
……楚亦鋒坐在辦公桌前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手中的鋼筆墨水染花了材料。完了,得重新謄寫,不過……
抬手看了看腕表,那姐弟倆搬進去了吧?
楚亦鋒大拇指輕刮著唇邊兒。
他特意留下一套軍裝,他想要讓畢月習慣看那身衣裳,出來進去經常見,從現在開始培養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