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楚亦鋒瞬間轉過頭,直視著站在床邊兒的女孩兒。
“嗯?畢月?”
他那雙曾經隻要見到畢月就愛笑的雙眸,閃動著不可置信。
畢月又不是傻子,知情識趣還是有的。
人家那表情明顯不對勁兒,語氣不認同。
可她真是不明白了,她的不對嗎?那怎麼勸啊?
畢月有點兒莫名其妙,還特意回憶了下剛剛了啥……
“呃,你都哪受傷了?沒開戰前就碰到敵軍啦?然後受傷?”想轉移話題,緩解一下尷尬氣氛。
雖然她不懂打仗是個怎麼樣的流程,但她把楚亦鋒那張臉看的分明,那是什麼表情?瞪著倆眼睛,像是看陌生人!
楚亦鋒半張著嘴,就那麼直愣愣地盯住畢月,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可笑到……是啊,沒碰到敵軍,為什麼會出意外?!
為了她,他可以拚了命的努力,試圖去了解她,懂她,站在她的立場,可她哪怕有一絲絲明白自己……
原來一絲都沒有……
“嗬嗬。”楚亦鋒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忽然輕笑出聲,笑著、還死死地盯著畢月那雙懵懂的雙眸。
曾經,那雙笑起來、彎的像月芽一般的漂亮眼睛,此刻看在他眼裏,很空洞。
畢月站在病床邊兒,看著楚亦鋒那副對她好像很無語的樣子,聽著笑聲,不知名的尷尬遍布全身,就像是在笑話她一樣。
畢月臉色微紅,語氣裏沒了心翼翼,這人真是有病了!
對探病的人,那算是什麼態度啊?她總共進屋也沒幾句話,一直在哭好嗎?這是什麼意思?!
“楚大哥,你好好養病吧,我改再來看你。你單獨叫我留下,是不是有什麼要囑咐我的?你的房子、車子都好好的,我還買了棉花,給你車套了件衣裳。”
楚亦鋒仍舊笑著,隻是眼裏沒了溫度,眼含深意,眯著眼看向那個他居然能給寫遺書的對象。
他的遺書,他的平安扣,他望著星空去想象的女孩兒,他如果那不下車、不買什麼該死的平安扣,又怎麼會窩囊到被甩在泥潭裏……
她跟自己聊房子,聊車子,聊她做了好人好事給他做了件“車衣”。楚亦鋒啊楚亦鋒,有沒有感到諷刺?
楚亦鋒胸口隱隱作痛,憋悶感纏繞著他整顆心。
理智到冷靜、平淡的聲音:“你不打算問問我到底哪受傷了嗎?”
畢月有一瞬沉默以對。
她明明問了好嗎?
進門就看見他在吐血,當時嚇壞了所有人,他那奶奶哭著問了好幾次了,有人回答嗎?!
這怎麼、怎麼找茬啊這是?!
調整了下心情,畢月勸自己,誰有病的時候,都脆弱!她表現出關心問道:
“那楚大哥到底哪受傷了?我現在隻知道你腿,是不是打了鋼釘?為什麼會吐血?要不然你再檢查檢查吧,別是有什麼內傷……”
“好了,畢月。”不急不緩的語氣,這次直接變成了冷漠的態度製止道。
楚亦鋒當著畢月的麵,身體往下竄了下位置,扯到了受傷的胳膊、沒過麻藥勁的傷腿,他卻像無知無覺一般,連眉毛都沒皺一下,躺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一副他要休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