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笑從來沒有想過,她有一也能有膽子伸手打人。
她打的是什麼?
是受夠了!
溫暖的家,那真是個夢。
這一刻也徹底清醒了,哪怕就是她一個人不幸福、不當累贅呢,嗬嗬,可笑的是原來還不夠!
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在祈求。
誰都能把她母親那個人抹去,隻有她做不到也不可以。
不是忍一忍就行的,不是她咽下委屈爸爸就能幸福的。
她從到大軟趴趴,除了會使點兒女孩兒的又喊又鬧,讓丁麗抓住錯處她任性不講理,又能真正解決個啥?
這回好了,打!
打她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
打出她深埋多年的陰影,一次次的,像是被人遺棄,像顆石子似的被人踢來踢去。
要打,使勁打,打散一家是一家!
梁笑笑左手五指都陷進了丁麗那一頭燙裏,使出吃奶勁兒抓撓著。
另一隻手在丁麗的臉上胡嚕著。打過一巴掌之後,隻要丁麗張嘴,她就像是開了閘打上了癮,跪坐在丁麗的頭部那,上去就抽,一巴掌接一巴掌的。
而擅於伸手、勇於打架、向來迎難而上的畢月,她是兩手又掐又擰,兩腳更是又蹬又踹。
對於畢月來講,更像是找到了泄口。
她是被壓抑的夠夠的了。
掙錢掙錢掙錢,老實巴交、夾著尾巴做人掙錢!
勸自己別抖擻,別享福,節省點兒,抓緊時間抓錢,低調低調低調,低調尼瑪啊!
往後她要有錢使勁嘚瑟,要讓誰逮誰都誇她一句就是有錢!
她每就跟掉進錢眼裏似的忙乎,聽聽,到頭來還是被人罵是臭要飯的。到頭來還是在外人眼裏,就跟窮尿血了得賣身似的!
辱罵她辱罵到把她那點兒可憐的自尊心,碾壓的稀碎稀碎!
她來這世間是幹嘛的?
要是還讓人像上輩子那麼罵,不如撒潑尿浸死得了!
處個對象又被人指著鼻尖兒罵不配,明明那點兒事隻要有顆真心誰都配,怎麼就到她這啥啥都不配了!
她到底哪不配?不就是不趁有能耐的爹媽嗎?
整的那死出,就像是楚家多麼遙不可及似的。當誰都願意呢?她還嫌不自由呢!
畢月咬牙切齒。
那胸中壓抑著的潛台詞,刺激的她通通都在這一刻爆了,她隻要一想到返回病房時,畢成對她:
“楚大哥不是好眼神瞅我,瞅他那樣,要不是我躺在這,不得挨揍啊?我給攆走了,不走硬攆的!”
敢打她弟弟?動一個手指頭試試,誰給你楚亦鋒的底氣!
啊,讓你走你就走,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是吧?那你最好永遠聽你姐姐的!
瘋魔了。
畢月再一想到掙錢比****都難,差點兒丟了命,就像是怎麼折騰怎麼掙紮都抗爭不過命運似的;
隻要一想到她從來到這世間的那開始,每跟趕場子似的,一步一步在泥潭子裏掙紮著往外爬;
想到還得再活好幾十年,要春夏秋冬****如此,急急匆匆掙錢攢錢,為的就是在人前那口氣。
家裏外頭,工作錢財,感情婚姻,人際關係,真是尼瑪一步一步的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