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冰雪地別人早早就給挖好個坑,她添一撬意思下就行。並且這次在當地電視新聞裏,不僅她出現了,還有她爹。
老爺子不是激動嗎?喜歡她給鄉親們多做好事兒嘛,帶著,讓她爹也驕傲自得下。
畢月還在大年二十八那拉著楚老太太,回了老太太自個兒呆過的地方。
不過這八十歲老太太真把她嚇著了,因為來回折騰再加上回去看那位已故的姨奶一股火,老太太沒精氣神感冒了。
劉雅芳好頓埋怨畢月,私下訓道:這要有個三長兩短的,這麼大歲數可怎麼整?句不好聽的,有多少一場感冒就拉倒的。到時候怎麼跟人楚家交代?
畢月被她娘一訓,也挺憂心,給老太太灌了好幾片藥,還給熬薑水,給老太太拔罐子。
就像畢月真心待楚奶奶一樣,老太太也是真疼她。
這麼大歲數了,像意似的,或許真不想讓孫媳婦將來落埋怨,一場感冒愣是沒咋地,睡了一覺真好了。
以至於大年三十的早上,楚老太太明明自己還嘟囔呢,今都得吉利話啥的,可她卻拉著畢月的手哭了,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好丫頭。咱家有一個算一個,不缺有能耐的,可我支使誰誰都沒空。也沒人對我這麼貼心過。
這二年,我一直惦記回來看你姨奶。他們都知道我的心願,卻一個個裝糊塗!
我啊,就那麼一個妹妹,當時她離開京都還是受了委屈被硬送走的,那就是我心裏的一個結兒。
是你啊,是你圓了奶奶這個夢。”
畢月拿著毛巾給老太太擦臉:“使勁,擤鼻涕。”
楚老太太一下子就破涕而笑了:“我又不是孩兒。”
“您還當您不是孩兒啊?大早上您哭,今兒個還三十,多不好。再哭啥?以後想回來我再拉你回來。”
“成。那咱好了。我這是喜極而泣,不觸黴頭,不算數。”
“哎呦,您還會喜極而泣呢。奶奶?”
“噯!”
畢月翹大拇指:“真有文化。”
楚老太太瞬間兩手捂臉,一下子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看的畢月一愣,居然還有這表情?真新鮮嘿。
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響起。
畢家的煙筒裏都恨不得冒的是各式菜色的香氣。
後山的山包上……
畢月身穿黑色大衣,畢成身穿黑色長款皮夾克,他們一起對爺爺奶奶的墳行禮。
畢成的唇不停的動著,他在對爺爺奶奶講述生在他們身上的一切。
下山時,畢月忽然想起在爺爺去世時買的那雙皮鞋,她隨口哼唱道:
穿上大頭皮鞋想起了我的爺爺,走過雪山草地,踩過了敵人的肚皮。這雙大頭皮鞋,傳給我的爹爹,不怕地不怕勇往直前。
“姐,這什麼歌?我咋沒聽過?”
“我教你哈。黑黝黑,想想我們的祖先,黑黝黑,革命傳統不能變。爺爺是個老紅軍啊,我為爺爺唱歌謠,獻給爺爺一片心呀……”
等畢晟跑過來找哥姐回家時,他看到的就是兩雙戴皮手套的手正捧著雪球打雪仗呢。
“姐,哥。”
少年跑的羽絨服帽子都被吹掉了,撿起兩個雪球對著他哥姐就砸,也忘了要回家的事兒。
過一會兒付娟也來了,好嘛,她也加入雪仗中,後屁股摔的全是雪。
漫山遍野傳來四個人的笑聲。
畢月捂著鼻頭:“畢成,哎呦我鼻子,得虧不是做的,別對著麵門摔啊。”
“姐,是親的嗎?別往我脖領子塞,啊!涼死我了!”
“娟子?娟子快跟我把狗蛋兒按地上。”
……
劉雅芳和四個孩子大眼瞪眼,訓道:
“走一個搭一個,都多大了,還打雪仗?瞅瞅你們那鞋,全是雪水,都給我出去磕打磕打跺跺腳,也不注意個形象。”
溪和龍人一人一身紅色唐裝,抱著大蘋果歪頭瞅媽媽舅舅們笑的咯咯的。
後來畢月在正月初二,還沒正事兒領著倆寶牽著老太太,去看了蹦爆米花。
“砰”的一聲,楚老太太站在一眾人中,高傲的笑了,結果倆寶哇一聲嚇哭了。
等畢月和畢成抱著倆孩子回來時,後麵跟一串兒孩子們。
溪和龍人在媽媽和舅舅的懷裏總是偷偷瞅那些孩子。
有的朋友上前給他們大米花,倆寶還有些羞澀道:“謝謝。”
對著外人,他們略顯靦腆,可對著大哥大,一聽到爸爸聲音,能童言童語搶著嘮二十分鍾電話。
畢月挺佩服,她有時候都聽不懂,可楚亦鋒卻跟倆娃聊的順暢極了,有時候她終於搶下電話了,大哥大葉出警報聲了,提示即將沒電……
“二舅,怎麼了?有事兒唄。”
舅姥爺家的那個二舅,略顯不好意思道:
“月月,你舅姥爺,咱倆處的好,讓我撲奔你去京都,讓我別在這搶那口飯了。”
畢月瞟眼劉雅芳:“怎麼了?”
劉雅芳也跟著問:“啥意思?”
“姐,月月,唉。三五句話也不清。反正我哥現在給劉大鵬那個加工廠當負責人呢。其實本來應該是我。總之,這不是怕我搶嘛。我也覺得,總不能在這一堆一塊哥倆為那點兒營生搶破頭。”
畢月明白了。
劉雅芳也懂了。她向來跟大哥一家關係一般。當年窮,人家就躲的遠遠的,現在嘛,就那麼回事兒。指定沒這表弟跟她仗義。
畢月就更是了,二舅向來跟她處的好。
“可以啊,二舅,我那正好缺人手。咱去大城市展更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搶不搶的,你是張羅事兒的人,早晚也能出頭。這麼的吧,你先跟著京都那麵的工頭學段日子,學個差不多給我管別的地兒,你看行嗎?”
“太行了外甥女。我去喊你舅姥爺去。他怕難為你,非得讓我來先。我當時就了,你能辦自然會辦,多餘讓我打頭陣,整外人那套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