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中平吃不下去飯了,他媳婦這個能叨叨啊,這娘們思想有問題。用手掌心一抹嘴:
“行了,大早上話這麼多。別人家跟你沒關係。你就記住嘍,少跟弟妹這些沒用的話,人家跟你不是一條道上的,你丟人不要緊,別顯得我沒水平。”
而對門二營長那對兒老夫少妻的家庭,此時也在吃飯。
張娟的心思沒在她兒子來寶身上,也在琢磨楚亦鋒和畢月。
張娟覺得吧,畢月那樣嫁的才是真好。
雖然麵相上看起來確實比她不少,可她掰手指算,那對兒龍鳳胎都兩虛歲多了,再結婚懷孕算上時間,實際上撐死也就比她兩三歲吧?
再看看她。曲海軍今年四十三,跟她是二婚。
前妻不孕不育,曲家不幹了,當年鬧的動靜還挺大,鬧的曲海軍那年就能升營長結果泡湯了,這才離成。要不然能這麼大歲數,以前幾次執行要命任務,怎麼今年才升營長嘛。
然後經人介紹他們才認識。
她嫁過來時剛過了登記的年齡,也才念完中專。本不想結婚的,可娘家條件太差,全家又都她嫁軍官嫁的將來會怎麼怎麼享福。
唉,現在回頭想想就那麼回事兒吧。讓她最揪心的就是差了近二十歲。再看看對門,人比人真能氣死人。
經濟條件隻要不是笨蛋就看的明白,人家條件好著呢,還年齡相當,長相般配,連身高個頭都透著是一對兒。
當初她第一次見到楚亦鋒時,聽是軍人世家,那時候她就在想:誰能那麼好命嫁給這位年輕的一把手呢?
見著了,更是跟對麵那弟妹沒有可比性。
曲海軍疼媳婦啊,這可是他媳婦,自從娶到手了,疼的不行。
別這媳婦愛美愛亂花錢給娘家貼補方麵了,就是冷熱像林妹妹似的愛多愁善感,他都得抬臉哄著。現不好好吃飯,夾了一筷子土豆片放張娟碗裏:“怎麼了?想什麼呢?”
“老曲,人家怎麼就那麼有錢呢。昨麻袋打開,隻毛毯就有四條。我從沒見過女人開車,楚旅長他愛人開,是楚旅長給買的嗎?還是她娘家本來條件就好,門當戶對?”
“嗨!我還琢磨你想什麼呢。什麼楚旅長給買的,我們津貼各個級別就那些,那都有數的。平常我也不看報,不過我聽王大牛提過一嘴,也聽別人提過。對門旅長的愛人是哪的富?是她家還是她啊?嗯,沒記住,反正京都的富。”
“富?”
曲海軍笑道:“打聽那些幹啥,啥富也跟咱沒關係。娟兒,人家跟咱家不是一路人,你想想楚旅長年紀輕輕比我高好幾個級別,是一般人嗎?那他找媳婦能找一般家庭的嗎?人家在上,咱們這些地上的就琢磨地上的事兒,啊?”
政委家也是,崔大姐實在,跟宋政委講述她那個畢月妹子有多好,一點兒也不傲。
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宋瑞聲聽完就一句話:
“那麵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弟妹初來乍到,缺什麼少什麼,你都幫著張羅張羅。你倆處的好就行。”
諸如此類的對話,或多或少都生在幾棟家屬樓每家每戶的飯桌上。來個新人,還很紮眼,還是一把手的家屬到了,即便畢月親耳聽到也會覺得很正常。
更何況她還聽不到,她家也開飯了,楚上校肩扛後背外加手拎早飯也回來了。
畢月蹲在她閨女兒子麵前嘻嘻笑:“爸爸咋給你們打扮成這樣了?”摘下她家倆寶的前進帽,臉上還遮著麵紗。
溪伸手摟住畢月脖子:“媽媽,外麵風大,爸爸不吹眼睛。”
龍人擰著身子急三火四跑到廚房。
畢月聽到她兒子:“爸爸,洗手,你洗手才能拿包子。”
飯桌上,這倆鬼精鬼精的家夥吃東西嘴巴也不閑著,自個兒吃,吃的又快又好又不耽誤表意見跟爸爸談話。
溪:“這房子好,都沒屯兒好。”
楚亦鋒給他閨女舀勺豆腐:“姥姥家那屯子啊?那屯子房子多大?好嗎?”
溪兩手畫個圈兒:“老大了,比奶奶家還大,能爬樓梯。爸爸爸爸我是,不如、不如?”
畢月幫她接話:“不如趙家屯裏的別人家是不是?”
“對,還沒別人家好。”
龍人點頭:“我不喜歡這裏,我不想在這裏。”
楚亦鋒心理壓力這個大啊,來不來的,孩子們先嫌棄他這地方:“為什麼?”
龍人嚼完包子才回話:“不能踢球。”
楚亦鋒一把抱起他,還給畢月嚇一跳,人孩子正吃飯呢。
大男人抱著男孩指著窗外:
“看到了嗎兒子,那些背書包的大哥哥們,他們一會兒太陽出來就踢球。離這不遠還有學校,裏麵有很多很多的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可以找他們玩,全是你的玩伴兒。這明啥?”
龍人懵懵懂懂:“啥?”
“家大沒用。咱男子漢是屬於外麵地的,哪大也沒有外麵的世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