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人這一生,各行各業,終有一會長江後浪推前浪。
你想想,為那些或早或晚會被取代的東西而糾結,有必要嗎?
相反,我更看重並且極其看重那些不會被取代的頭銜,更希望在這些方麵做好。”
“比如?”
畢月遞給陳秀一杯清茶。
在陳秀眼中,畢月是略加思索了下就笑的格外滿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然後才回答她:
“比如當一個好媽媽,合格的妻子,孝順的女兒,讓公婆可心的兒媳,等等這些最平常的社會角色。”
“你覺得比起積累財富,這些很難嗎?作為女性,我人到中年,為什麼我卻覺得拚搏賺錢有好的生活更難做到?”
畢月也疑惑的反問陳秀:“你覺得不難嗎?這些點做的讓大家滿意是很難的。”完,她還點點頭肯定了一下自己,才繼續道:
“這些年,我在生活中發現,你認為的自己、別人眼中的你、公眾麵前的你,其實是三個人。
就比如我的家庭角色。
我認為我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兒,我母親該是驕傲的,可她常常很嫌棄我。
我認為我是一個可以打九十分的媽媽,但在我閨女和兒子眼中,我就是個糊塗媽媽,他們現在還沒上學,就跟在我後麵批判過我心粗。他們也知道,媽媽不是超人,不可能滿分。
至於妻子嘛,嗬嗬,我曾經一度自信地認為:我家那位能娶到我太有福氣了,這得滿分吧?
但或許在他眼中,我也會常常犯女人通病,心眼,愛嫉妒等等很多毛病吧。”
采訪仍在繼續……
後來,當這一期采訪被畢月拿到手上時,她發現封皮是她穿了一件米白色旗袍的照片,主標題真就是:女人不是月亮。
她念給劉雅芳聽,念了很多陳秀對她這個人印象的獨白。可她一句,她娘就嘖嘖一聲,像是很不認可似的。
劉雅芳這個態度,給畢月氣的呀:“娘,你還聽不聽了?”
劉雅芳織毛衣,頭都沒抬道:“這不聽著呢?快念那些誇你的吧。”
“她我溫柔嫻淑,是位絕代風華的……”
“哎呦我的媽呀,妮兒啊,你給她塞錢了吧?這簡直胡八道。她沒調查瞎啥?你溫柔?哼!”
劉雅芳瞪大眼不可置信:
“咱家屬你脾氣最大,你要溫柔,當年跟我捂了嚎風,恨不得要扒房蓋兒幹仗的是誰啊?”
“行了,我可不給你念了!”畢月徹底生氣了。家人就是這點不好,誰不知道誰啊?老記得她的從前。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娘在她上班後,居然戴著眼鏡很珍惜的摸著這份雜誌,看不懂也認真看。
劉雅芳此時看的正是陳秀的結尾詞:
“如果有一,這個名叫畢月的女人,真的會消失在沉浮的商路上,我確信她一定不是黯然而退。
她隻是去爭取:為媽媽、妻子、女兒、兒媳這樣的頭銜得滿分……”
這個年底,畢月入選美國《時代周刊》年度十大新聞人物。
隔年,《福布斯》雜誌,將畢月列為中國第一位參加瑞士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的企業家。自此,參加完論壇後回歸的畢月,身後有大批的知識分子追隨。
一九九五年,學成歸國的畢成全麵接手月亮灣集團,畢月退居幕後。
一九九六年,楚亦鋒榮升少將,楚家一門兩將。
同年,畢月先於楚亦鋒,她帶著老爹老娘和倆寶飛往香港常駐,辦理楚沅溪和楚棲梧入學事宜。
一九九七年六月三十日,時58分,二百多名各國記者等候在這裏,幾千名香港居民聚集在這裏,都在等待著那讓人激動的時刻。
中校王大牛,對英軍中校聲若洪鍾道:“我代表中國人民解放軍駐香港部隊接管軍營,你們可以下崗,我們上崗。祝你們一路平安。”
時59分55秒,最後一名英軍士兵走出營門。
幾乎同時,身著新式軍服、肩掛綬帶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港部隊護旗隊,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向旗杆。
在香港會展中心,在添馬艦軍營,在安門廣場,在全世界所有華人的心中,他們熱淚奔湧正在齊聲倒數:
“5!4!!!1!”
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零時零分零秒,雄壯激昂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在會展中心想起,五星紅旗飄揚在維多利亞港上空、獵獵作響。
楚亦鋒也正是駐港部隊最高指揮長官。
……
兩千年,隻看首都國際機場走出一位時尚辣媽,這位辣媽紅唇墨鏡皮夾克深棕色大波浪一樣不少。
她隻負責走她的模特步,因為包有女兒拿,行李箱有兒子推。
見到她的人,都不可置信她現在居然是倆十二歲孩子的媽。
溪還在用英語和畢月對話。
畢月斜睨:“閨女,咱可回國了哈。”
少年龍人馬上接上:“媽,大舅舅擱哪呢?我咋沒瞅著呢。舅舅又是擁護啥不來接咱吶?”
溪傲嬌揚頭:“就是。嫌棄咱們一年一回國是咋的?”
畢月翹大拇指,瞧咱閨女兒子這普通話多標準。
而就在畢月帶著倆寶離開不久後,有一個大男人也將電腦包甩在肩膀上走出首都國際機場。
他是華爾街最優秀的華人交易員。
他的回國注定會成為國內最牛逼的私募一哥。
楚慈回國了,第一次回國,誰也沒告訴。甚至前接到他那個將軍哥哥的電話還在扯謊加班。
繡花款式白襯衣,牛仔褲,白鞋裝扮的楚慈,嘴裏還哼哼著快樂000:
“注定兩千年會見麵,一起過千年。Gnna Be y lver……”
楚慈一個翻越跨過護欄,他深深地嗅了一口隻屬於京都的味道,張開雙臂打了聲口哨:
房地產時代即將過去,他的用武之地來了,來幫畢月,再造傳奇!
……
夏冬文娛公司的錄音棚裏。
畢月側眸笑看了一眼夏,這位現在可是高於梁笑笑的摯友。
她們無話不談,她們談的都是另一個世界的事兒,她們每次相聚都覺得時間匆匆。
她們兩個人,還都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她們傻乎乎拿後世領導人的名字當暗號,對完口令才認親。
這幾年間,她隻要回國,這位大幹部夏女士就會單獨安排她。
夏也溫婉一笑:“妹妹,你先唱。”
畢月戴上耳麥。
她今要和夏姐姐多錄幾首後世的歌,放在車裏聽,唱給她們自己聽,這也是她們共同的願望: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每一次就算很受傷也不閃淚光。我知道我一直有雙隱形的翅膀,帶我飛,飛過絕望……”
畢月好像透過這歌聽到了她所有的曾經。那些年月裏的的迷惘、眼淚、跌倒、無奈、哭喊過的失敗和年少輕狂。
夏在這一刻也好像看到了她的曾經。
新兵離家、唐莊地震,戰友犧牲,對人生束手無策。
創業路的白眼和嫂子被毒打的那一幕幕。
婚姻裏發生讓她無法言的痛苦,和兒女分離,踏上異國他鄉求學的路……
兩個女人齊聲演唱:
我終於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
我終於翱翔不害怕,哪裏會有風就飛多遠吧。
年代文兩部曲,作者Y桃桃致:所有熱愛生活的女性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