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來,他也是在第一次去回疆回來之後,發現的這個地方,然後找人建房,才有了這個神秘穀。
門口‘啪嗒’的一聲響,他的思緒被打斷,他看到那個女人低著頭,端著飯菜走向了正堂,素白色的衣裙上染上鍋底的黑灰,像是一朵細小的花朵,格外醒目。
她又過來端了兩趟,然後他看到她站在屋簷下,小心的搓著手,緊張的開著他,在開口“王爺,吃飯了”
唇邊揚起一抹笑意,他背著手走向她,欣賞著她的緊張,他唇邊的笑意也在漸漸擴大,直到站在了她的對立麵,低頭看著低了他一頭的女人,迎著當頭的日光,看著她的唇瓣散發著漣漪的光澤,看上去那樣的香甜誘人。
“王,王爺”終於,蘇沐清受不了這樣的氣氛,無聲的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福身“王爺,吃飯了”
“嗯”背起手,他並沒有因為她的閃躲生氣,而是將唇邊的笑意散的更大,側過她,走向了正堂,身後的蘇沐清則舉起手拍著自己的胸口,無聲的,大口的喘著氣,慌忙轉身往裏走,跟著他的腳步,提前一步過去,幫他拉開了正中間的椅子,幫他拿起了筷子遞給他“王爺…”
“嗯”他並沒有接過筷子,而是示意她把筷子放下,轉頭看她“拿了梳子過來,幫我冠發梳髻”
“啊——”這一次,蘇沐清真的愣了,不是她不願意,是她真的不熟練。爹爹膝下隻有她一人,並無兄長弟弟,所以,她雖跟娘親學過,但是並不熟練。
“不會嗎?”赫連毅轉頭,挑眉看蘇沐清“我記得你會!”
“啊——”再一次,蘇沐清愣在原地,她真的不記得,她有做過這件事。
“三年前在文公館”赫連毅的笑容在漸漸落下“八月十五那一天,你忘了,文公館的喜鵲閣,你給靖王梳的…”
隻是一瞬間,蘇沐清的笑容也落了下去,她當然記得,她怎麼能不記得,她還記得,那一天不光靖王在,姐姐也在,看他這幅神情,是想起了姐姐吧。
是啊,怎麼能不想,她那些年,無數次的見到他在蘇家的後門用馬車把姐姐接走,姐姐每一次都是半夜才回來,多少次,她都不能入眠,多少次,她都守在門口盼著姐姐回來,那些年的心情,她已多時不曾記起,但不知怎的,卻因為他此時的這個神情全想了起來,苦澀,無奈,心酸,心慌,五味雜陳。
‘啪’的一聲響,赫連毅奪過她手裏的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暗紅色的桌麵上,憤然轉身進了西邊的內屋,並且重重地關上了門,‘砰’的一聲響,拉回了蘇沐清的思緒,也驚出了她藏在眼底的淚意。
站在正堂中間,一桌菜的桌子旁,蘇沐清輕輕地收起了散在桌子邊緣的筷子,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外麵晴天天氣外的花草,不知怎的,竟沒有了剛剛的美麗。
風吹來陣陣花香,但她怎麼也無心欣賞,隻覺得,內心深處微微的疼。
夜色漸漸來了,赫連毅躺在床上,透過小小的窗口看著外麵的點點繁星,心口的怒氣依舊難消。
就是現在了,她想起靖王還是那樣的神傷,那張小小的臉上的失落與痛苦,遮都遮不住,讓他看的心煩無比,怎麼,給別人會,給他就不會了嗎?!
雖然那一天她冠發冠的奇差,但是直到現在想起來,他還是煩躁的想打人,雖然差,但是他就是不想那個人是別人,應該是他才對。
這個心思閃了一下,赫連毅也愣了一下,思想定格在原地,應該是他嗎?!
‘叩叩’門口的敲門聲響起,赫連毅枕著胳膊,翻著白眼看了一眼門口,閉上了眼,沒有說話的意思。
“王爺”她在門外的聲音顯得很小心“菜熱了一遍了,王爺起來吃點吧”
“哼”他冷哼:鬼才有心情吃飯。
“王爺”叩叩的敲門聲再次響起,外麵的蘇沐清,說的異常小心“我確實不會冠發,那一日,也是,也是玩笑來著,您也是知道,梳的很不好”
哼
怨氣大作,赫連毅翻身朝裏:那也是別人,那也是為別人做的。
“王爺要是不嫌棄的話…”
門砰的一聲被拉開,蘇沐清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赫連毅走了出去,手裏的木梳也丟給了她,冷聲開口“不嫌棄,你來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