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宮。
“皇上駕到。”伴隨著太監尖細的嗓音,東方海棠像往常一樣步入安寧宮,但細看一下,他衣袖下的手緊握著,微微滲出汗滴。“吾皇萬歲萬萬歲。”所有的侍人均恭敬地跪下。“兒臣叩見父皇,願父皇龍體安康。”
聽到夾雜在其中的這一聲父皇,東方海棠的黑眸漸漸泛起漣漪,他深深地凝望著十年未見的女兒,這就是自己和淩月唯一的孩子嗎?她的五官集合了自己和淩月的所有優點,唯有一雙淡然的眼眸不像父母,獨特且迷人。如此傾國姿容,不知是福是禍?
東方海棠慢慢走近跪著的悠然,“起來吧,孩子,讓鄭好好看看。”悠然緩緩起身,目光由剛才的平視轉為對視,皇帝的目光一閃,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清晰地劃過眼瞳,這是月兒送給鄭的寶貝,可惜物是人非,雖然心中早就明白,以月兒倔強的性格,回來的幾率小得可憐,但總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懷著灼熱的期待,直到今天小九獨自一人回宮,才讓自己從夢幻中驚醒,月兒,你讓鄭情何以堪?看著帝王眼中難以遮掩的迷茫與失望,悠然依舊保持沉默的對望。
太後注視著對視許久的父女,再掃了一遍跪了一地的侍人,捏緊手中的佛珠長歎一聲,皇帝定是想起月兒了吧,隻要看到和月兒相關的人和事,他才會如此恍惚。“海棠,快讓大家起來吧,哀家餓了,等著他們傳膳。”這句話使皇帝徹底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平身,立刻傳膳。”說完便走到太後身邊,“兒子給皇額娘請安。”
“好,好。”拍了拍皇帝的手背,太後便站起身搭著蘇嬤嬤的手走向大殿中央的長方形桌子,皇帝緊隨其後,回頭凝視了悠然一眼,“小九,過來陪父皇用膳。”“兒臣遵旨。”悠然輕聲應道,緩步跟隨在皇帝的身後。
這應該是悠然自穿越以來吃得最為豪華的一頓,堪比現代的六星級酒店,熊掌,鮑魚這些普遍的菜便不用多做介紹,還有許多悠然叫不出名字的菜肴,以其優美的外形就已經征服了悠然的口腹之欲。其實悠然並非是現代所說的吃貨,她熱愛美食卻不癡迷。畢竟過度癡迷一樣東西,不是悠然的性格。因此,雖然悠然看到這些美味佳肴勾人饞蟲,但隻是每樣品嚐幾口,而後小口咽下,做足了金枝玉葉的樣子。
看著悠然優美的坐姿和標準的吃相,太後心中不住點頭,嗯,小九不錯,這孩子身上的氣派可是十足的公主殿下,完全不像養在宮外的。東方海棠在每樣菜品嚐一口之後,便放下手中的筷子,注視著吃相文雅的悠然。
悠然感覺到兩道目光緊盯著自己,再好的食欲也消失得無影無終,她停止了進食,接過身後慧蓮遞過來的手帕輕拭嘴角,而後對著自己的父親和祖母淺淺一笑,“兒臣失禮了。”
望著悠然半晌,皇帝以眼神示意福貴。福貴快步走到大殿中央,打開手中拿著的聖旨,“茯苓公主接旨。”悠然神色莫名地跪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鄭之第九女東方茯苓,清新文雅,端莊寧靜,實為公主之典範,現冊封其為君凰公主,賜住宮外君凰府,念其初回宮廷,特令其七日後出宮入住,欽此。”
“兒臣接旨。”悠然不懂為何皇帝讓她搬出宮住,宮內有封號的公主可不止她一位,而且未婚的公主就搬出宮的實在是史無先例,不過皇帝這樣做定有他的理由,自己就順著他吧。
太後轉動著手上的佛珠,眼中閃過一縷精光,卻並未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