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很小的一個細節,但墨青裴還是在幫忙時看到了慕錦的手套。
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可鬆過之後,他又自責地皺起了眉。
想回到之前的狀態,似乎真的沒有那麼容易,所以就算他每天都在努力,但每每麵對慕錦,他心裏總會浮過大片大片的陰影。
那種被黑暗汙染的感覺難受,他很想跳出來的,可是,每每伸手想試,卻總會不自覺地縮回來……
無數次在夜裏罵著自己的沒出息,可是,自己的強大終歸不在這方麵,所以,曾經引以為傲的一切,竟在小小的潔癖症下徹底崩裂。
墨青裴知道,若他不想辦法治好自己的毛病,總有一天,他會徹底失去慕錦,但……
好難,真的好難!
難到他現在隻是和她一起洗個碗,居然也會因為她不是裸手而是手套而放心。
這樣的自己,他很瞧不起……
***
身邊的負能量太強,強到就算他一個字也不說,慕錦還是感受到了。
總覺得,她也有種想逃的感覺,因為隻是站在他的身邊,就感覺自己是他所有的壓力來源。
他明明都那麼辛苦了,卻還要因為顧忌自己,勉強自己來親近自己……
很想說算了,讓他怎麼舒服怎麼來,可是她也會想,如果一直不試著去努力,是不是一輩子都隻能這樣保持在安全距離裏生活了?
她不想那樣,所以就算心疼他,就算心疼自己,她也還是強忍著心疼對他笑。
隻是笑著笑著,心又酸了!
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他,慕錦趕緊換了個話題:“你真的把郝思佳送進精病院啦?”
“有病就得治!”
幹脆到近乎無情的回答,再配上他那副常年無表情的臉,那一刻,就連慕錦也停了手上的動作,扭頭又看他:“青裴,你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我一直是這樣的人,隻是平時不想嚇到你罷了。倒是你,特意問我這些,是心軟了麼?”
“怎麼會?我為什麼要對那種人心軟啊?”
這也是慕錦的實話,隻是,說完實話後,她心裏突然湧生出一種不安。在那不安的促使之下,她又問他:“你是近都在忙什麼?”
“各種各樣的事。”
“能說給我聽聽嗎?”
“會嚇到你的。”
聞聲,慕錦的心沉沉一冷,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盤子:“嚇不到的。”
“其實也沒做多少事,就是小小地收拾了一下那些讓我過得不快活的人。”
話到這裏,他又停了下來,一副沒打算再說的樣子,可惜,慕錦仍舊盯著他,一副不問到底不罷手的樣子。
墨青裴本不欲多說,但看她真的很堅持,也就……
“撤了陸子爵公司的股,送了郝思佳去住院,讓柳玉葉翻供把我三叔拖下水,再順勢把他踢出公司,差不多就這三件事了。”
他輕描淡寫的態度,仿佛說的隻是吃飯洗碗這樣的小事。
可慕錦畢竟是活了兩世的人,又怎麼會不明白他想要同時對陸家,郝家還有他家三叔下手是需要多大的魄力,又需要多麼強大的能力?
但他做到了,而且,看上去還很輕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