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寫意!”時彥及時扶住她,解救她免於一跤跌出電梯。“文件太重了嗎?需不需要我幫你拿一點?”

假如三份檔案夾也算沉重,她的體質也未免太虛弱了。

“謝謝,不用了。”她勉強笑了笑,走向他的辦公室。

“寫意!”時彥連忙替她開門,再度解救她免於一頭撞上門扉。

他的木門顏色明明與牆壁的漆色相差這麼多,她沒理由看不見。

“謝謝。”她走進室內,把滿懷的公文夾往桌上一放。

“寫意!”他堪堪捧住公文堆,以免她沒看準地方,整疊公文散在地毯上。

莫非他這張兩公尺長的辦公桌太小了,她不放在眼裏?

“謝謝。”她順勢把文件塞進他懷中。“請問還有什麼事需要我跑腿嗎?”

“暫時沒有。”他懷疑她連走都走不穩,遑論“跑腿”。“坐下來,咱們談談。”

她靈晶晶的目眸瞟他一下,不太情願地窩進對麵的軟椅。

談談談。好像每個人都喜歡和她談一談,倘若談話能解決問題,各國政府還發展武器幹什麼?

“你的心情不好?”他試探性地起個頭。

“嗄?”她迂回的天性又發作了。“還好啦!”

“是不是在我這裏工作得不開心?”他把皮椅滑至她身畔,和她並肩而生。

“嗄?”她努力綻出開心的笑容說服他,笑得有些齜牙咧嘴的。“沒有啊!”

“還是和電腦部的其他員工處不來?”他繼續推敲。

“嗄?”她搖搖頭。“不會啊,大家都很好相處。”

“你確定自己一切OK?”

“嗄?”他和她一起回答。

被逮著了!她摸摸鼻子訕笑。

“如果我把你調回科技部,情況會不會改善?”

“不會!”這下子可有反應了,不但如此,而且反應劇烈。“我才不要回去看那個臭日本鬼子的臉色。”

最好這輩子永遠別再見到他!剛才垂頭喪氣的神態在轉瞬間變成夾槍帶棍的鬥士。

“你們兩個究竟怎麼回事?”時彥實在服了他們。明明對彼此牽腸掛肚的,偏偏又愛鬥個你死我活。

“誰跟他‘我們’?時大哥,請別把我和他合在一起稱為‘們’,對我而言這是一種侮辱。”人家心裏隻有戴美人,她算哪根蔥?日本人好色的民族性完全在他身上得到證實,由此可知,她當初把目標鎖定在時彥身上是正確的抉擇。“時大哥,別談他了。後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嗄?”輪到他了。她的心情也未免急轉直下得太快了些,剛才不是還氣息奄奄的嗎?“怎會突然想到請我吃飯?”

因為她終於下定決心!瞧瞧人家時彥多麼體貼關懷,多麼細心和藹。延宕了數個月,就在這一刻,這一秒,這一瞬間,她決定——從今以後摒除一切雜念,專心捕獵時彥。

“我想為自己近幾天的心不在焉向你賠罪。”她央求他,神態天真而充滿懇求。“好啦,時大哥,就讓我請一次嘛!”

時彥之所以能坐上“歐亞”電腦部主任之職,腦袋當然不是長在脖子上好看的,焉能看不出她有預謀?然而,她這般軟語央求,著實教人招架不住。難怪石滕清說她像貓,她的確具有貓類捉摸不定的性格和勁道十足的撒嬌威力。

“說不過你。”他寵溺地揉亂她的發絲。“好吧!”

“沒打擾你們吧?”低冷有力的嗓音自門口處響起。

兩人回頭一望。

嘿嘿!“倭寇”來了!

“沒沒沒。”她擺出一臉西線無戰事的和平表情。“我和時大哥正在訂個約會,不會占用太多時間。時大哥,咱們後天晚上約在哪裏好呢?”這廂當著他的麵報仇回來,揚眉吐氣。

石滕清的銳眸眯了一下。

“隨便吃吃就好,不用太破費。”時彥越看越覺得他們倆有意思。

“那怎麼行呢?”她故意看也不看石滕清一眼,說:“我一定要請你一去ㄊㄨㄚ(TUA)特大的。”

“就去‘華新’吧!”石滕清忽然插嘴。“他們的鵝肝醬牛排做得不錯。”

“嗄?”她愣了一秒鍾。

“不騙你,我常和‘親近的朋友’去一飽口福。”他輕鬆自如地向她推薦。

“是嗎?”她死瞪著他,勝利感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親近”朋友?多親近?像戴睛雪那樣“親近”?

時彥在旁邊努力憋著,不敢笑出來。

“事實上,我和雪兒那天晚上也有約會,可能會去‘華新’。”他揉揉下巴深思道。“你們何妨一起來,大家正好有個伴?”

他和戴小姐有約?這家夥還真耐不住寂寞,前陣子她緊跟在他身畔,肯定幹擾到他的社交生活,難怪他迫不及待想調走她。

“不用了,我和時大哥自有其他情調更好的地方可以去。時大哥,我下午再和你敲定地點。”她昂高小巧的下顎,邁開大步從他身旁擠出去。

走出去的同時,還隱隱約約聽見一聲“好色的日本鬼子”。

大門砰通甩上。

時彥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

“小毛頭,想跟我鬥?”他咕噥,走進來占據寫意方才的座位。

“高招!高招!石滕,還是你厲害。”太妙了!日子少了他們絕對很無聊。

“我開始和其他女人爾虞我詐的時候,她尚未出世哩!”他沒啥好氣。“小潑貓沒事幹麼請你吃飯?”

“我怎麼知道?”時彥笑盈盈的。“你們兩人一個是‘鷸’,一個是‘蚌’,角色全被挑光了,我隻好演‘漁翁’嘍!”頓了頓,好奇地間:“你後天真的和戴小姐有約?”

“本來沒有。”他伸個舒服的懶腰,十足十猛虎出獵之前的準備動作。

“現在呢?”時彥懂了。

“這必須看你合不合作。如果你肯,我就用不著煩勞雪兒。”他的腦筋又開始輪輪轉動。

“你究竟想幹什麼?”時彥暫時收拾起攪和的心態。當石滕清有意算計某個對象時,情節通常精彩可觀。

“沒幹什麼。”他起身,懶洋洋踱向門口,決定下午再來探查一下敵情。

身形消失前,撂下最後一句誓言——

“隻想剪掉它的貓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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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被放鴿子了。

今天下班正要出發時,時彥臨時想到有些公事忘記交代清楚,囑咐她先行離開,她當下覺得不太妥當,這一招以前芳姊也用過。然而訂位時間快到了,她不得不先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