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張才千參謀長帶部隊南渡長江後,武工隊產生分歧,一些人說武當山已呆不住主張出去打遊擊,一些人要堅守原地等待主力回來。營教導員堅持要走,他帶走一些人說是到川東打遊擊,留下七十多人堅持鬥爭。
黨支部開會討論給炎林安排一個通信員,武工隊沒有戰士,傷員幹部爭著要當炎林的通信員,不是這項工作有多麼輕鬆,恰恰相反具有極大的危險和挑戰,這讓炎林很感動,選出一位排長當通信員。
這天清晨,武工隊正在保康南部半山腰的崖邊凹地休息,在外警戒的武工隊員跑來報告,“不好!敵人來搜山了!”
炎林立即下令:“政委帶兩小分隊馬上轉移,一小隊跟我留下掩護!”現有的三個黨小組已被定為三個小分隊,小分隊憑借有力地形和一堆亂石還能抵擋一陣。
國民黨部隊裝備齊全,每個營都有很好的通訊設備,山上有動靜用報話機呼叫,山下的封山部隊一個小時內就能趕到。
聽見從後山傳來槍聲,炎林派通信員去通知政委帶小分隊轉向側山小路突圍。通信員趕回來時炎林帶小分隊已向敵先頭部隊開火,通信員趕到炎林身邊喊道:“大隊長!政委他們已安全撤走!”
不等炎林下令撤退,敵軍扔來一顆手榴彈落在他不遠處,通信員眼明手快撲上去將炎林壓在身下,他被炸斷一隻胳膊,滿臉是血連眼珠子都看不見了,“你們快撤!我來掩護!” 他用獨臂提著手榴彈衝向敵群與敵人同歸於盡!爆炸聲在山穀裏回蕩,排長用鮮血換來小分隊及時撤離。他當通信員還不到十天就犧牲了,那張燦爛的笑臉炎林永遠也忘不了。
黨支部給炎林安排第三個通信員,副連長,神槍手。七七○團剛去大鳳川時耿飆參謀長為了給戰士們改善夥食,曾帶上他和一些警衛戰士打過幾次獵,每次都有不小的收獲。
國民黨軍對留守在武當山的小股部隊和武工隊加緊圍剿、派出整連整營或整團從多路進山清剿,並對山區親共的老百姓進行嚴厲製裁。為了及時把握敵人的動向,炎林總是單獨帶通信員下山偵察,政委說這樣不安全讓他派支小分隊去偵察就行了,炎林不同意,說代價太大。
這天下午他和通信員向一個村莊走去,老遠就看見村西頭火光衝天,兩人摸到村外看到一群國民黨兵正在毆打兩個老百姓。一個軍官歇斯底裏的吼叫:“再不供出共黨地點就燒光你家房子!把你全家都燒死!”他已讓人點燃草房,傳來孩子的哭喊聲。
炎林問道:“我們好象沒有在這家安排過武工隊員啊?”
“可能最近有其它部隊在這裏住過,大隊長,敵人太可惡,我們不能眼看著老百姓遭殃!”
國民黨兵把夫妻倆吊在樹上,用刺刀逼著三個孩子走向熊熊燃燒的茅草房,幾個小生命危在旦夕。通信員皺起眉頭著急的看著炎林:“大隊長!你看怎麼辦?”
“敵人隻有一個排,你換個地方隱蔽,我把敵人引開你去救老鄉,天黑後我們在對麵山坡會合。”對麵的山坡是一片樹林。
見通信員已隱蔽,炎林舉槍打倒一個敵兵,又朝敵軍官開了一槍,軍官搖搖晃晃倒下,有人喊道:“有共匪!快抓住他!”
炎林見敵人被吸引過來轉身朝林中跑去,他向追兵喊道:“老子沒子彈了,想抓活的就過來!”一個排從村莊裏追出來,炎林是飛毛腿,他在山林中鑽來鑽去兜圈子,敵兵追了好幾裏地,打也打不著追也追不上,敵人實在跑不動停下休息。
炎林引開敵人給通信員騰出足夠的時間,他在山坡點了一堆幹樹枝又壓上青草,等敵人望著濃煙尋找來時他早已經跑遠。
天已黑,炎林在約定地點並沒有等到通信員,難道他出事了?炎林不放心摸到村西口,眼前的一幕把他驚呆了,樹上吊著通信員,他兩眼怒視前方,上身赤裸著衣服也不見了,身上被鞭打的血跡已經發黑。那對夫妻摟著三個孩子坐在樹下哭泣,炎林忍住悲痛把副連長的遺體放下來。
老鄉一見炎林就哭喊道:“同誌,你一定要給他報仇呀!”
“老鄉,這是誰幹的?!”炎林悲憤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