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脆弱(1 / 2)

周日,原本就是打算宅在家裏的,黎洛也沒有定鬧鍾,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隻是,這一睡居然到了下午一點。

頭昏昏沉沉的,嗓子像是著了火,幹的冒煙,她給自己倒了杯涼開水,在手碰到涼爽的杯壁時舒服的一歎。難道是感冒了?心裏一驚,搖搖頭,她應該沒有這麼孱弱吧!隻不過是淋了點雨。拿出體溫計,塞在腋下,黎洛有氣無力的坐那兒等著這漫長的五分鍾趕緊過完。

38度9,她沮喪的垂下頭,居然發燒了。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發過燒了,平時隻是些小感冒,心情好了吃點藥,心情不好拖它個幾天也能自然痊愈。上次發燒是什麼時候呢?高中畢業那年?好像也是這裏,這間小屋,那個清雋的男孩翹掉整天的課不眠不休的照料著他,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卻甘願為她洗手做羹湯,那個味道,她至今記得,實在不好吃,但她很給麵子,他也嚐了嚐,然後轉手就給倒掉了,已經淩晨時分,仍舊固執的下樓給她買吃的。而今,現在的他,正寶貝著另一個女人吧?

猛的倒向後麵的床,不想了不想了,滿室的冷清,越想這些隻會越覺得自己可憐而已,而她從來不喜歡接受同情,即使是來自自己的同情也不可以。然而,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會特別的脆弱,掐掉腦中的胡思亂想,心情卻無法恢複到之前的清明。吸了吸鼻子,眼睛也紅彤彤的,喝過感冒藥,她順手扯過床單,繼續蒙頭大睡。睡吧睡吧,醒了之後她還是那個堅強的黎洛,不就是感冒嗎,死不了人。隻不過,這次是不想宅也得宅了。

恍惚間好似看見母親從不知名的遠方走來,身後灑落一世界耀眼的白,她輕輕坐在床邊,端起桌旁早已準備好的甜品,柔聲道,“小洛兒,來,喝了就不怕苦了。”

“咳,媽媽,苦!”夢中的甜品怎麼換了味道,苦澀彌漫在唇舌間。這一嗆,人也清醒了三分,隱約感到身後有人。

龍卓寒覺得好笑,又有一絲心疼,真真是病糊塗了。給她打電話沒人接,按門鈴也沒人應答,要不是從窗戶裏的燈光看出她應該在家,豈不是就讓她這樣一個人耗著。猶豫了一會兒,他自作主張的拿出上次她包落在他家那天自己私自去配的鑰匙,見她雙頰嫣紅的躺在床上,知道自己是進來對了。

試了下她的額頭,依然滾燙,他將她攬在懷裏,低低的說,“洛,我們去醫院好嗎?”

“不要,我討厭醫院。”抵著他的胸膛蹭了蹭腦袋,病中的她少了幾分冷冽與驕傲,任性的賴在他的懷中,像隻撒嬌的小貓。

人雖然迷糊著,醫院二字卻清晰的傳入黎洛的耳朵,下意識的直接否決。醫院,極目之內滿眼的白色讓她聯想到死別,踏進那裏,九年前的孤寂與害怕好似會隨時襲來,那時的她,暴戾強勢的趕走了一幹虛偽的人,蜷縮在手術室門前的長椅上,眼一眨不眨的不敢放過亮著的指示燈一刻。恐懼仿佛在心中生了根,再侵入骨髓,媽媽要是走了怎麼辦?這是十四歲的她所不敢想的。

媽媽,對了,媽媽還在療養院呢,那身後這具溫暖的懷抱是誰的?

在他的懷中艱難的別過頭,眼睫微揚,抬眸便見到那張俊美絕倫的臉,鳳眼裏的一抹柔情軟化了那冷硬的線條,她沒看錯吧?柔情?討厭的男人,怎麼是他?

“你怎麼進來的?”這下是徹底清醒了,從他的胸前坐起,隔開一段距離。

“還好意思說,你門都沒有鎖好!”他掃了眼兩人之間的鴻溝,怎麼攤上這麼個倔丫頭呢,還是迷糊的時候可愛點。